“娘,我们秋家是王谢望族,祖宗前辈,莫不尊崇礼节尊卑,嫡庶之分。敢问一句,儿媳说的可对?”
秋明月面色稳定,“方才母亲令人来唤,恭洗往之。”
“沈氏不过一个贱妾,明玉是嫡女。儿媳从未听过,有嫡女见了妾室还要存候问礼的。”
“娘…”大夫人想要回嘴,却对上老太君清凌凌的眸子。她悠然闭嘴。
她款款莲步,红色裙裾逶迤拖地,身姿聘婷,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肤如凝脂。一举一动,无不清雅动听,便是嗓音也不若一把女子的娇柔嫩弱。而是清雅中带着月般的清冷和水般的清冷。特别是那双透辟清冷的眸子,似带着笑容,但是一眼望去,便是无尽的深渊,让人于错愕恐惑中又不觉深深沉湎。
“你既然搬出礼法,那好。沈姨娘固然是妾室,但好歹也是长辈,明玉一个小辈,对沈姨娘没有起码的尊敬也就罢了,竟然还口出恶言,想要辱打之。我倒是不知,秋家何时有这般悖逆的礼法了?还是,太师府教养异于凡人?”
贱妾?
老太君神采仍旧掩不住的肝火,死死的瞪着大夫人。沈氏神采早已惨白如雪,夏叶震惊而气愤,如果这些针扎在沈姨娘身上,那么…大夫人,真是好狠的心啊。便是秋明容,也没推测大夫人竟然心狠至此,面色也微微惨白。惶恐后,她又有些光荣。幸亏三夫人生性怯懦,不然以玉姨娘受宠的程度,还不得早就被生吞活剥了?
大夫人恨不得将秋明月撕碎了,老太君淡淡道:“一个做错的下人罢了,来人,将她拖出去,杖责三十,赶出府去。”大夫人是长着猫爪的虎,这些个老东西便是伥。这类人,既然给她发明了,便不能留着。
“既然来了,坐吧。”
老太君神采立即就变了。大夫人则是一脸阴狠,秋明玉一脸嫉恨。
大夫人被老太君一番话说得神采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却倔强的梗着脖子辩驳。
秋明容面色难堪而愤怒,却碍于老太君在此不敢发作,只得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道:“刚才三姐受伤了,我送她返来。”
老太君收回视野,立即就有两个婆子托着王嬷嬷下去。王嬷嬷吓得惊骇告饶,“太君饶命,奴婢冤枉啊,是大…”剩下的话,已经被人用手捂住了嘴,再也说不出来了。
老太君看了她半晌,才叹了口气。
秋明月一走出去,凤目部下不懂声色的扫了眼屋内的环境。当看到满地银针和满面泪痕止不住惶恐惊骇的沈氏的时候,她眼底快速的划过一抹幽冷。旋即,又规复安静冷酷。
秋明玉谨慎的扯了扯她的衣袖,小脸上闪过一抹慌乱,较着的心虚了。大夫人却没有发觉,刚强的与老太君对峙。
如此妖魅容颜,如此妖娆身材,的确就是男人的克星。
秋明玉神采立即就白了。
秋明玉垂下眸子,眼底划过一抹寒凉。
“不知母亲唤明月来所谓何事?”她瞥了眼在一旁一向没有说话的秋明容,用心不放过她。
老太君半眯眸子,看着大夫人,答复得漫不经心。
老太君这一行动猝不及防,惊得屋内统统人都是一怔。从没有见老太君发过这么大的脾气。即便大夫人过门近二十年,老太君对她很有不满,但还从未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对她发这么大的火。一时,大夫人也怔住了,心中有些惶惑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