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湘应了下来，本来在他们这屋子里服侍的人便都跟着出去了。
沈瑜朝湛钺行了礼，笑道：“世子这就要归去吗？”
席晚深感觉有些朋友路窄了，不动声色的站在李尧与湛钺身后，避开沈瑜的视野。
他说着，李尧也站了起来：“看来明天的琴是听不了了，归去吧。”
席晚也不料外。
席晚也正有此意，跟着李尧站了起来。
沈瑜讨了个败兴，答允着：“家父派人来找，没这个耳福了。”说着，顿了顿，转而笑道：“不如改天我做东，还请世子与李公子以及……”他说着，看向席晚，眼底的笑意转了转：“以及这位公子赏光可好？”
她才说了这一句，便被湛钺直接喝止。
当年的事情，谁还敢提？
湛钺就晓得会是这么个环境就直接跟着归去了，只是出去的时候恰好遇见沈瑜。
席晚总感觉沈瑜成心偶然的朝她这边看，干脆微微低着头，也不看他。
席晚接过来，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才道：“大抵是我八岁那年，本来小九小姨带着我去了晨嵇山玩儿……”
她握着酒杯子的手都没了力量，满满的一杯酒直接洒在了桌子上，她只觉浑身都是叫她不舒畅的汗，额头上更是如此。
湛钺看她这模样急的从速跑过来了：“晚晚，这是如何了？”说着立即看向檀湘：“快去找大夫来！”
“檀湘女人的琴今儿是听不了了，我改天再来，”湛钺也不想跟他多废话，可这沈瑜没要走的意义，他也只好多说几句：“倒是沈公子……如何没陪着蒋候听琴？”
酒杯子从桌子上滚到地下，闷响了一声，倒是把统统人的视野都吸引到了她身上。
湛钺像是在宽她的心一样，不断的安抚她。
不能提，一个字都不能提。
人都走了个洁净，湛钺才小声问道：“你想到甚么了？如何惊骇成如许？是不是因为和亲的事儿？你放心好了，不会叫你去的，皇姑母说了，绝对不能再让你去了！”
李尧倒甚么都没说，只倒了一杯茶给她。
湛钺沉吟了半晌，不好作答，看向李尧，李尧好一会儿才道：“沈公子相邀，鄙人倍感幸运，不堪感激。”
不为这好不轻易承平的南齐，也要为了现在坐在龙椅上的她仁慈的四哥，为了这固然屈辱却让天下人承平的乱世。
才只是这一个闪念，席晚脑海里便一向号令着刀剑嘶鸣的声音，锋刃刺破铠甲，皮开肉绽，热血喷洒在她的脸上，血腥味在她鼻尖伸展，那铺天盖地的殷红……
“开口！”
湛钺眉头拧了拧，继而对檀湘道：“你去蒋凌他们那边，把门关上，任何人都不准出去。”
湛钺还带着些许不放心，但毕竟，刚才那话得翻畴昔：“没事儿了就好，没事儿了就好，放心好了，今后都不会出甚么事儿的。”
“不必了。”席晚压着声音里的颤抖，禁止了湛钺：“就是俄然想到一些事，被吓到了。”
席晚咽了咽口水，好一会儿才顺了一口气：“没事了，我甚么事儿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