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杭州科考的事儿,我方才听金贵提及,我是送四爷到这两浙路考秋闱的。”
李章恒捂了捂鼻子,又放下了,要对着闻八九天,这会儿还算是没味儿的呢,他还是捂了,适应适应吧。
金贵唉哟一声没唉哟完,就噗一声,说不上是咳着了,还是如何着,连声咳嗽起来。
这叫甚么事儿!
李章恒从里到外一身杭州城一带敷裕人家平常穿着,这是胡盘石筹办的,非常妥当隧道,提着徐焕那只在明州考出过解元的考篮,进了龙门,排着队搜了身,跟着大师拿了号出来。
李章恒放好横板,将考篮放到横板上,拉开最下一层,还真有一卷精密的油布,李章恒抖开油布,比划了下,站在凳子上,照府里先生教的体例,将油布上的带子,细心的系在屋顶檩条上,系好下来,细心看了看,见确切不漏了,不由松了口气。如果一向漏,他连卷子都没法写了。
“哪个四爷?”金贵眉眼一起瞪起,能让他家老迈送考的四爷,只能就一个啊!
刚才把李章恒赶过来的杂役从号房门口伸了伸头,昂首看了眼油布,哈了一声,“竟然是个懂行的,懂行也是个假懂行!”
金贵说一句,胡盘石点一下头,在金贵最后一声啊以后,胡盘石再次点头,又弥补了句,“特地提了徐舅爷的考篮。”
贡院小吏杂役倒卖考号这事儿,经常有,不算太大的事儿,可那两个秀才,敢在吃早餐的那种处所,人来人往之处筹议这事儿,言语之间,理所当然,我和老朱,就感觉不平常了,小吏如此,这小官,必然好不了。
“四爷已经出场了?”陈江一边落座,一边迫不及待的问道。
李章恒进了考号,抬头看着号房顶上的星星洞洞,和已经被雾雨淋的透湿的号房内,耷拉下肩膀,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他这运气,好象很不如何样么。
“你瞧你这话问的。”朱喜暼了陈江一眼,这话问的真傻。
杂役说完,回身就走了,李章恒没理他,接着拿出抹布,细心擦洁净横板凳子等,摆好笔砚,筹办测验。
郭胜嗯了一声,半晌,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甚么?”朱喜和陈江异口同声。
陈江和朱喜到的很快,进屋一眼看到郭胜,都是一怔,朱喜脱口问道:“郭爷如何来了?杭州科考这事儿,娘娘晓得了?”
“是,老迈放心,这就过来!”金贵话没说完,就一窜而出,吃紧忙忙往堆栈去请陈江和朱喜。
郭胜话音式微,金贵就窜起来,郭胜忙又弥补道:“先别提我在这儿,另有四爷测验的事儿,先请过来。”
金贵瞄瞄面沉似水的郭胜,又看看高挑着两根眉毛的胡盘石,上身往前凑了凑,又来回看了一遍,猜疑道:“别是出甚么事儿了吧?老迈你如何在这杭州城?杭州城出甚么事儿了?”
朱喜一句话问出,陈江没说话,神采却有点儿变,紧盯着郭胜,等他答话。
“老迈在杭州城,是因为来送四爷测验。”胡盘石替郭胜答了句。
李章恒仓猝抬手捂住那块考号,提着篮子出来,见大师都进了考号,仓猝加快脚步,转过这一排号房,他转进另一排号房,有个锦衣考生,提着考篮,顺着杂役的号召,进了他的号房。
“去请陈先生和朱先生过来这里说话,我得细问问。”郭胜沉着脸叮咛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