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四爷在一个臭号里,那号房顶上漏,漏的短长,后半夜雨大,顶都快塌的掉下来了,四爷淋了一夜冷雨,又对着两个大尿桶屎桶……”
“四爷如何样?好些了吧?听大夫说,脉象已经平和了?”胡盘石迎上一步,体贴道。
几个名医不是浮名,李章恒一觉睡到中午前后,烧就退了,又吃了一遍药,小厮再端了碗薄粥过来,李章恒却看着薄粥一阵干呕,郭胜忙让小厮撤下薄粥,李章恒一脸苦笑,看着郭胜正要解释,郭胜却冲他摆动手,“你先好好歇着,身材最要紧,别的没有大事,有我呢。”
“嗯,你和老朱去忙吧,我在这儿看着四哥儿就行。”郭胜再一巴掌拍在茶几上,站起来往外走。
到傍晚,李章恒公然好多了,吃了半碗粥,又吃了两个菜馒头,人也精力多了。
“随便探听探听,就探听出来了,你本来的号房,被人换走了?“郭胜看着李章恒。
小厮出来,半晌出来,请两人进了垂花门内配房。
“嗯,先说说。”郭胜居上首坐了。
“你能及时出来,这就是大出息,那号房顶都塌了,你不出来也没法写卷子,再熬下去,熬出大病,娘娘,另有你娘,不得心疼死?”
前面的话,胡盘石光摊动手,没再说下去,四爷那样金尊玉贵长大的,只怕从小到多数没闻过尿桶屎桶是甚么味儿,守着两大桶闻了一天一夜才倒下,已经很不轻易了。
郭胜守着李章恒,一步不敢离,肯定四哥儿没事儿之前,他没故意机见任何人,做任何事。
小厮在李章恒身后垫了靠垫,李章恒歪在床上,看着郭胜,一脸惭愧,“先生,我太没出息了。”
“四爷必然没事儿,一场小病罢了。”陈江这话不能再至心实意了,“这病了,出来了,最好不过。”
“嗯,四爷自小练功打熬,根柢壮。探听出来了?出去讲。”
李章恒退了烧没事了,郭胜表情松缓下来很多,语气没那么厉了,可那股子狠意却浓的化不开。
“这到底如何回事?这才出场一天,如何就病成如许了?”朱喜上身前倾,紧拧着眉问道。
胡盘石先解释了一句,年年秋闱,贡院龙门一关,那是任谁也不能收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