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圣爷没有了昔日的风采,拐子脸皱巴包,雷公嘴突下额,头顶生出三两苔藓,肩宽腋下青藤常绕,毛发污垢附着泥土,看似狼狈不堪。那双火眼金睛转动间,即便是林间青桃,也算人间山珍海味,任谁想也联络不到美猴王三字。
结伴而行羌无门。
“玄屠生,人间康庄大道,道道可证混元,佛家说绝了那七情六欲,纯属扯谈狗屁之言,切莫不成轻信!小生自成仙以来率性而为,确得六合清闲安闲。人间哪有不分离,玄屠生切莫后代作态。他日证得天仙,踏破玄仙,一起向东海,雾绕方丈处,定有一棵老树桩,一壶清酒,等你把酒论道,喜笑开颜。走喽!”
马车卧榻之上,弘业禅师停了手中佛珠转动,昂首望向萧清流浪去的身影,感喟三声禅意颇深,后又归心再念佛经,嘴角起了弧度,等候来日再见。
山涧还是,那土中石化的仙剑与酒壶长出草木嫩芽儿,四年多年间二物伴随大圣,从未拜别!
弘业抚手一笑,指向西天方向。
弘业禅师为陈玄屠诵了几遍埋头咒,心中暗叹萧清流何曾真正拜别,又何曾真正来过,只不过是玄屠施主的执念痴心罢了!
仗剑玄屠本是客,
美猴王火眼金睛怒发冲天,得知如此因果,可喜又可悲。
“辛苦了!俺老孙已经晓得本相,你这百载工夫也算没有虚度!”
大隋边陲,五行山。
本日嬉笑音犹在,
喜的是羽士没有健忘俺老孙,一力斩上神阙宫。
一步三摇醉醺醺,
佛法之力压其身,
萧清流躺在马背,口中哼唱北调南腔,虽无那音乐才调,但自足自乐,眼中毫无恋慕之色。
“上仙!你此等做法已经违背天庭律条,如若再不退去,小神上告玉帝,上仙悔之晚矣!”
萧清流与美猴王是老了解,方丈仙岛门中大圣讨杯水酒是常有之事,且两人皆是不孝门徒,不约礼法,称兄道弟。
悲的是可惜未能与羽士并肩作战,错过人生一大快事。
萧清流本是个量劫异数,天然不惧玉帝的门前小官。
美猴王畅快痛饮,解那四百多年的馋气。雷公嘴恨不得将瓶口咬碎,数百年的孤寂化作血海深仇。
猴子,道爷来了!
花开各表,弘业僧与陈玄屠出发去了西方大雷音寺,而萧清流却没有回方丈仙山,停了脚步,下了五指深渊。
此时山涧当中大雨澎湃,每一滴雨水都有千斤力道,如果是平常身躯,早已被砸得粉碎。
“是,也不是!一人醒不算醒,唯有世人皆醒,才是佛门真谛!”弘业禅师答复道。
倒转了满天星斗,又有谁记得当年南天门前萧洒不羁的红袍!
“萧哥,正南兄一年前已经回了大兴城,前日又来了手札说是做上大理寺卿职位,而萧哥你放下这繁华繁华,一纸去官公文,随禅师与玄屠天涯流浪,是不有些可惜呀!”
有者云:
…………………………
“猴子,你觉得小生是你的酒肉兄弟否?”萧清流顺手一挥定住山土神,将酒壶抛到大圣手中。
此山乃是天降之物,传言当年王莽新朝时便落于此地,现豆割隋境与鞑靼两版图。
佛谛印覆盖五指山,此地弹压着一名不平凡的人物,四百多年来桀骜不驯的代表,抵挡天庭的妖界大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