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弈持续道:“术离与女织之事,忧儿已晓得。术拜别日向国自禁十年,明面上是因他爱好女织,向女织求亲所为。但以我猜测,术离甘心自囚实则是为安日向国老侯爷,也就是他亲舅的心,以求获得日向国的支撑,坐稳古虞国侯爷之位。古虞侯自禁十年后,日向国不但放回了他,还将公女女织许给了他。两国自此便是亲上加亲了。”
包子躲在袖里道:“另有一点不通,那令姜清楚妄图她表哥,为何却要帮他娶别的女人?”
深林中,红衣男人一身的风骚不羁、慵懒之气,恰是暮月国的公子游雅。
伯弈话语萧瑟:“在数年前这古虞国与日向国的国力应在伯仲之间,厥后古虞国老侯爷佳耦不知因何惨死,其子术离接位时不过十多岁的半大少年,要想稳住海内幕势,又要对付各国的觊觎窥测,其间所历艰苦可想而知。”
无忧心中渐悟:“徒儿明白了,游雅放出古虞侯与赤泉侯有私交的风声,便是要提示日向侯,古虞侯若拿到了七彩藤身中剧毒能解,就不再是让他们放心的人了。如此说来,游雅与令姜的教唆便是为让日向侯对于古虞侯了。”
无忧道:“古虞侯既已坐稳侯爷之位,莫非还要惊骇日向国?”
提及这半夏城距王都天晟城不过再三两日的路,城内一条宽广的夏江缓缓流淌,江干两岸桃花明艳、新柳如烟,桃红柳绿顷刻明艳,非常舒爽恼人。
听包子主动开口,伯弈和无忧不由低头向他看去。伯弈这一瞧,包子就心虚起来,从速又缩回了头,藏在无忧的袖中大气也不敢出。
无忧觉得他昨夜受了惊吓,情感低迷,便摸了摸他的头聊做慰抚,也没过分上心。
一向趴在无忧袖笼里不声不响的包子终究忍不住探出头道:“术离与阿赛娅勾搭的事早就产生了,游雅为何现下才想起使他表妹来放风声?”
无忧抬头看他:“师父能够细细说予我听。”伯弈俯头回视,二人视野相接,通俗的凤目中倒映出一张粉嫩娇媚的少女脸庞。
无忧本因元姬的事儿,对游雅印象大坏,现在又见他与令姜做些鬼祟教唆的事,心中更是鄙夷,再没故意机看他们的打情骂俏,便引了魂识返来。
无忧纯洁的眼眸染了些正色,轻声接道:“而这诸侯里,最有但愿与天子攀亲的几人中,古虞侯实算得一强力的合作者,以是,游雅欲借日向侯之手除了古虞侯,为本身打扫一个停滞。”
包子不屑地哼哼唧唧:“说是淸宗必定的修习之课,却不见你有半点识人破世的本领。”
几人下榻的堆栈名曰“谏诤楼”,据传乃百年前天晟朝驰名的谏臣定名亲书。这堆栈的一应安插确也不负其名,堂内以各色文房墨宝作为金饰,显眼处皆吊挂了名家书画,食肆中设布对席、卧榻,便连配房之名也获得非常上心。
走进半夏城内,到处得见文人骚人、权贵公子,街头巷议亦不再仅为家长里短,更多了些治国之策、施政之议,一时政治氛围渐浓。
无忧顿觉心神荡漾,想起二人间的含混,顷刻红透了脸,只觉一颗心扑扑乱跳,便吃紧地放手低下了头,很有些扭捏起来。
伯弈道:“人间女子有几人不想使本身所爱之人坐上高位,那游雅定是暗里对令姜有所承诺,蜜语甘言匡了她的心,让她甘心助他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