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从地室内走出。一应顺利,不一会儿便到了师徒二人下榻的院落。
伯弈还是一件素白大袍,只用白玉钗子束起如瀑黑发。
无忧这般想来,对他更是反正看着不对眼,说话也没了好气。
无忧挨着伯弈的另一侧,不时以余光存眷着他,只要元姬与他搭话,无忧必定满身绷紧耳朵竖起,一脸的严峻之意。
伯弈凝眉未答,内里忽有幽冷声传来:“明日,统统如常。”
无忧缠着游雅诘问,游雅倒不坦白,将事情细说一遍。
虫子吸食令姜之血,刹时收缩变大,令姜喉中收回浊音,虫子竟像列队普通站成一条长线,向令姜手腕处的剑气扑去。
站在墙头,从极高处向下望去,这暮月府都城竟是建在一棵蜿蜒回旋的巨木之上,以木为基,青石垒砌,数千石梯至极低处笔挺向上延展开来。
华车四角有柱,柱顶车盖,四周大敞。
几人循声一看,见那月色之下大槐树旁隐着一矮瘦的身影,墨黑大氅遮住满身,巨大兜帽扣在头上,只暴露一张毫无赤色的唇。
而另二人皆着了盛装,那游雅一身锦衣华服、头戴玉冠,风采翩翩;元姬着花缎织彩裙、金钗累饰,恍若仙妃。
因事关严峻,游雅便将此事奉告了他的君父暮月侯。
伯弈静然看着城外,元姬紧靠着站在他的身边,心不在焉地不时偷眼去瞧他,又寻些话题决计与他扳话。
男人一身寂然之气,着一件襟摆处镶着金黄织绣的深青袍,腰间系一广大的黑玉帷,头上戴着高冠,恰是游雅的君父暮月国侯爷暮里百。
这死躯的魔腐气能敏捷在人群中传播,比瘟疫更加可骇。
他君父原有些顾虑,却架不住令姜一再地游说。
而游雅,想到他,令姜心中一阵窒痛,咬破嘴唇,血化在齿上,喉头一阵腥甜,一群深紫虫子从喉中爬了出来。
正在这时,传来礼乐齐奏之声,元姬站在伯弈身边害羞带俏道:“公子,鼓乐齐鸣,恐是国侯将至。”
游雅扭头避开无忧不善的眼神,望着伯弈,带着扣问之意道:“明日巳时,七侯将至,蚩侯尸身不知踪迹,现在,也只能赶在诸侯入城前截下他们,言明统统了。”
幸得游雅小时跟一老道学了些术法,施了点手腕,偷听到令姜与大国师的对话,方知他们要毁掉的不但是七国,连暮月也算计在内。
稍时,在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中,一中年男人在浩繁兵士的簇拥下行至城头甬道正中处站定。
“破”,剑气消去,令姜站了起来,拿起一只虫子托于手掌,密意说道:“表哥,你既不领我这片情意,我也不能等闲放过了你。”说完,手掌收拢,那肥硕虫子爆出红色汁水溅爆而开。
无忧不给伯奕与元姬搭话的机遇,毫不客气地挤到二人中间,抱住伯弈的手臂道:“师父,别磨蹭,我们快去观礼吧?”
堪堪出去,便见院内静待三人,恰是伯弈、元姬与游雅。
游雅从速迎前几步,含笑打趣道:“想不到小丫环稍做润色,竟也有几分姿色。”
几人间氛围古怪,无忧偶尔转头,见游雅正如有所思地凝睇着她,不但心中发毛,仍不住低声问了。
伯弈师徒跟着元姬、游雅沿着蜿蜒石阶缓徐行上城墙。城墙甬道上已站了很多观礼之人,四人寻僻静处混入人群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