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此时可不想出去,从速从袖笼里跳了出来,赖到伯弈床上装做熟睡状。
入秋夜风带来阵阵清寒之意。
梨落缓缓闭目:“我懊悔不已,若我当时,未曾做他的徒儿该有多好?但是,统统都晚了,我与他师徒名分已定,六界尽知,大凡我的心机透露半分,便会成为他最大的污点,而我与他只能是永久不得相见。”
伯弈见无忧磨蹭不去,只柔声劝道:“你师伯此来仿佛有些苦衷,或许真有话说与你。她夙来待你朴拙,少不得还需你开解。”
方才出门,公然见到了院子里站着的梨落仙子。
无忧走出门外,见梨落倚坐在雕栏玉彻的廊柱之上,薄云掩住明月,昏黄月色下更加的空灵绝美。
梨落昂首看向无忧:“自作孽怨不得人。一日为师,便再无半点转圜的余地。”
这天地志乃月执子在极天圣地杀死神兽贪吃,自它腹中取出之物,为月执子多年所藏。
原是仙家珍宝,也是淸宗最贵重的文籍之一,月执子夙来极其器重。
梨落瞻仰天空,弯月遥挂,悠远清冷。
伯弈一见,略觉吃惊:“天地志?”
无忧感到梨落情感降落,也未几话,在对角寻处坐下。
梨落微顿,凝注无忧,眼中是数千年寥寂生命里从未见过的光辉:“我本是百花仙与北地圣君的女儿,在仙界虽不算出身最为显赫,也算得天之娇女。在我将将满两千岁时,父君老是笑说前来提亲说媒的仙家踏破了他的圣书仙阁,可他舍不得我,便全都赶了出去。”
她悄悄说道:“厥后,我一阵好求,母亲、父君终固执不过,便多番托人讨情。可他自来收徒甚严,更别说女弟子了。厥后终是求得天帝开恩,亲去讨情他才应下。”
无忧听得严峻起来,梨落俄然笑了笑:“但是,他却愣住了脚步,凝睇着脚前斜躺的一支藐小的梨花。他看了一会儿,眉头微蹙,少顷,又婉然展颜。他俯下身子,用那双苗条有力的手悄悄将我拾起,一双眼像浸在水中的晶石般澄彻,薄薄的唇角悄悄抿起,轻声说道‘本来是一个贪酒的梨花小仙,如何如此胡涂变了原身在此。’语毕,他美意肠将我移至路旁,轻柔地放下,便飒飒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