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百荷刚走,门铃就响了,宝根游移了一下,觉得是齐百荷返来了,笨手笨脚地去开门,淡蓝色的塑料袋裹着两个黄色食品盒,快餐小哥看也没看他,脱口道:“先生,你太太订的两份快餐。”宝根内心涌起一股欢愉的温泉,看来这快餐小哥将他和齐百荷当作了两口儿,宝根颤抖动手接过两盒快餐,躬着身子连连伸谢。
又健忘了齐百荷让他叫的名字,只好一个“阿”字,代替了称呼,齐百荷也没计算,抓起精美的手包,仓猝而去。
一阵折腾,菜端上餐桌,齐百荷伸展下发酸的腰肢,去卫生间净手后,来到餐桌用餐,盯着桌上的菜,齐百荷润红的嘴唇禁不住抉剔地嘟了起来,宝根没有发觉齐百荷眼神的非常,对劲地说:“猪肉炖粉条,都是上等的五花肉,这虾也买得便宜,菜场的活虾要四十元一斤,我在菜场外边的地摊买的,才二十元一斤,死虾就是便宜,归正烧菜都要死,还是买便宜的划算,鸡蛋,”宝根乐此不疲地干脆,齐百荷用眼神制止了他,不耐烦地说:“肉都归你了,我只吃番茄炒鸡蛋。”
宝根烦恼地走出卫生间,来到书房,从写字台下拉出卷着的床垫,
齐百荷用水葱一样白嫩的手指敲键盘,十个斑斓的手指像遵守着美好的旋律在跳舞,宝根看得入迷,齐百荷一边打字,一边说:“宝根,你先在家歇两天,楼下的小胡同,一向往前走,就是菜市场,你明天能够到菜市场买菜,帮我烧烧饭,三天后,等我赶完这篇稿子,我送你去见安装空调的江徒弟,你跟着他干就好了,今后搬到公司住。”
着宝根,迷惑地问:“你买的鸡蛋是否是好人?”宝根一阵心慌,支吾着说:“鸡蛋很新奇呀,只是裂了点缝,苍蝇叮过那么一点。”齐百荷大惊失容,一边哈腰作呕,一边用手捂住嘴,仓猝跑向卫生间,翻开马桶盖呕吐起来。
早晨,齐百荷返来,瞥见开裂的马桶盖,问宝根如何回事,宝根满面通红,支支吾吾,齐百荷也不指责,叫来物业的徒弟,换了个新的马桶盖,齐百荷给徒弟二百元钱,包含马桶盖钱和野生费。
第二天中午,齐百荷还在寝室敲键盘,宝根已从菜场买好了菜,宝根挽了挽袖子,镇静地说:“阿莲,我烧菜啰。”
快餐盒翻开,宝根眼睛一亮,禁不住馋涎欲滴,两荤两素,另有一碗青菜豆腐汤,一块肥腻诱人的大排引诱着他,宝根取出筷子,吃得津津有味。
放开床垫,躺在地铺上,望着书架上一排排书发楞,那些书仿佛并排站在操场的女门生,白着眼睛嘲笑他。
宝根很忸捏,惭愧地说:“阿、阿莲,对不起,这个应当我来赔。”
齐百荷头也不抬,淡淡地说:“好啊,尝尝你的技术。”
宝根忙跟出来,帮着拍打齐百荷的背,体贴肠问:“阿莲,你如何了?”
“看你那么瘦,不吃肉如何行,真是没福。”宝根心疼地说,
宝根一愣,“空调我不会安装。”
宝根耷拉着脑袋,忸捏地嗫嚅:“对不起,阿莲,我一贯身材好,吃这个没事,想不到你吃了会拉肚子。”齐百荷蹙眉,她活力的模样也很诱人。宝根怎会想到,齐百荷现在很心伤,她在悲悯最底层人的糊口,她固然表面光鲜,糊口有品格,也是从最底层一点点斗争而来的,即便事情以后,在北京的艰苦光阴她也有过,刚毕业那阵子,她也是居无定所,三餐不继,多亏阿花帮了她很多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