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子,黛眉弯弯、长睫微翘,两片薄唇却艳红如火,为她平增了几分魅惑。
春晓被她惊到,又兼满心羞惭,不由面上作烧,低下头去。“妙手娘子”却仿佛不觉得意,只是挪了挪身子,换了一个更加舒畅的姿式,将手撑在腮边,悄悄笑道:“如何,见到美人迟暮,女人是心有戚戚呢,还是将近笑破肚肠?”
见春晓到处打量,“妙手娘子”也跟着四下看看,皱眉说道:“翠娥身材衰弱,今晚只怕要在此处过夜了,春晓,你将阁楼的床铺让给她睡,与我在这榻上挤挤吧。”
春晓见状内心一沉,莫非是流产不完整形成的大出血么?现下本技艺中并无器具,没法为她二次清宫,但若听任不管,只怕这翠娥女人撑不过彻夜……
春晓并不与她计算,只将药膏放下,淡淡说道:“春晓自珍自爱,并非事人,而是悦己,诚如姐姐所说,这伤口过分深长,留疤已成定局,但若经心保养,想来总会浅淡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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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晓听了感喟一声,看来这翠娥女人的凝血服从本来就不好,又已颠末两次打胎,子宫内膜遭到毁伤,今次才会出血不止,事到现在,也只能从旁帮助,让她尽量好过一些,至于可否挺过这关,却要看她本身的造化了……
听到“悦己”二字,“妙手娘子”微微一怔,随即思忖半晌,点头说道:“好,真是死不改过,我倒要看看,你这丫头能嘴硬到几时……”
说罢,她跺了顿脚,不情不肯地向楼下走去,未几,楼下便传来了她与那名女子的对话声,女子声音寒微,语气里带着些决计的奉迎,“妙手娘子”却不管不顾,大声大嗓不说,还不时冷嘲热讽:“翠莲女人,算上今次,这已经是你第三次来寻我了罢,不是姑姑说你,但你也未免太舍得本身了些,我还是那句话,那人若当真疼你爱你,在你初度怀胎之时,早已八抬大轿接你进门了,他待你若此,你仍要跟着他么?”
谁知竟被春晓说中,当日晚间,“妙手娘子”方才送来晚餐,就听楼下房门轰然作响,随即便传来女子痛苦的嗟叹声。
此时春晓得空细看,这才发觉此处乃是由谷仓改建而来,一层甚是宽广,中心摆着一只药橱、一套桌椅,显见是用作平常诊室,角落里却摆着一扇屏风,屏风以后,一张富丽的锦榻模糊可见。
颠末畴前鉴定胎儿性别一事,春晓对“妙手娘子”的诊脉技术坚信不疑,听她如此说了,便解除了流产不全的能够性,春晓皱眉思考半晌,上前摸摸翠娥肚腹,轻声问道:“姐姐,前两次打胎之时,翠娥女人出血量如何,是否也比凡人多些呢?”
“妙手娘子”轻嗤一声,从腰间取出一包药粉,和在水中喂翠娥吃下,过未几时,翠娥身下血流竟然垂垂止住,接着眼皮微动,悠悠醒转。
说完,她看看地上被鲜血渗入的衣衫,起家取来一套湖蓝色衣裙放在翠娥身侧,撇嘴说道:“旁的郎中稳婆,都是只知收钱做事,那里像我,除了救人道命,还要管人吃穿,照此下去,过几年只怕要将这宅子都抵出去了吧。”
“妙手娘子”略想了想,点头答道:“嗯,仿佛确切如此,特别是前次打胎,当时出血甚多不说,还一起淅淅沥沥,过了月余才完整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