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在回春阁当差的薄荷让人传了个口信过来,说清桥居再次迎下来两位高朋。一名是沈丽君的娘家表弟陆越,另一名是吴公子。
半晌以后,便推开那窗子再次钻了出来。
吴道天环顾了一周,眼睛在暗处四外打量,这陆公子只说要得一件平常物件,那必不是甚么值钱的东西。那陆越的爱好他也晓得,若不是此人和道上的兄弟有几分友情,他也犯不着为了点儿钱来干这偷香窃玉的事儿。
揉身潜进了惠风居的东厢外边,为了确保万一,他扒开了东厢窗子的高丽纸,抽出一条竹管吹了点儿迷香。
“还说呢,女人整天就往这两地儿钻,不是医书就是药材。”怒香忙接了句,听着像是在替谁打抱不平似的。
“女人,可好些了?”怒香细声问。
那丁香被当归这么一说,吞了吞口水,连脚步也放轻了一些:“女人在里边不?我出来跟女人说。”
“太太那边如果晓得女人为了她的身子,这般不顾念自个儿,怕是要费心了。”浣纱道。
眉毛一挑,心中已经有了计算,便再次翻开沈重平的笼箱,吴道天很恶俗地找了件后代子贴身得不能再贴身的物件儿,只见那银色的丝线儿在夜色下闪着刺眼的亮光。
丁香摇了点头:“没看到人带聘礼来,如果带了,那估计前院那边早翻天了。不过向谁提亲,绿萝姐姐倒是没有说。”
丁香这才咂了咂嘴道:“信仁居那边,三房那位表公子,带着一个媒婆过来了。听前院的绿萝姐姐说,怕是要提亲。”
沈重欢眨了眨眼,笑道:“你们若出去胡说,我定然把你们都寻个好去处。像绿萝和青萝那样的好去处,今后看你们还如何嚼舌头。”
绿萝和青萝都配给了外院的管事,现在是外院的管事婆子,浣纱和怒香一经儿沈重欢这么一说,小脸儿都默契地红了。
沈重欢这会子闭了闭眼,又展开:“还真有点儿累了,怒香你给我揉揉。”
浣纱上前接过沈重欢左手拿着的《南越本草品鉴》,体贴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抱怨:“三蜜斯****看书,看出些好歹来如何办?都说医不自治,这万一要把眼睛看坏了,可怎好?”
又诘问:“可带了聘礼来?是向谁提亲?”
沈重欢天然对这吴公子不甚体味,毕竟上一世,她就不晓得有这号人物。遣着人去探听,得出来的动静很恍惚,说是沈丽君娘家表弟陆越的远房亲戚。
吴道天低低暗笑,心想,就这物件儿,陆公子是必然会对劲的!
沈重欢心一惊,上一世姐姐沈重平嫁给了陆越,莫非这一世也会如此?
她向来就喜好半倚着身子在软榻上翻书,这是宿世的老弊端改不了。重生以后,她这风俗也一向没改过来,偶然候翻着书就会想事情,比如现在她就一向在想那吴公子到底是何人,沈丽君他们到底在筹划甚么事情。
只听得丁香喘着气儿禀:“信仁居那边,至公子在迎客。大蜜斯今儿个还在惠风居呢,不过我想应当已经有人去惠风居报信儿了。”(未完待续。)
“不消了。家里这前院后院的园子平时也没少逛,逛多了也没几个意义。”沈重欢拿起那本《南越本草品鉴》,表示让浣纱将软榻上的小几给取下,自个儿顺手抓来一个天青色绣海棠缠枝纹缎面的大迎枕靠在身后,懒懒地伸展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