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三爷脾气也不好,火苗子一给点了,等闲也劝不住。
可这么一个痴傻娶出去,倒教她心底好不甘心!她沈李氏从不图那沈二房的半壁家财,就图一个儿孙景福,哪怕是沈三房养着那痴傻一辈子,也万不能把她独一的儿子给搭赔出来。
“是啊。您别气。父亲,我这就去屋里劝劝母亲。”沈重安收到自家妹子的眼色,正筹办分开膳厅去信仁居的东配房。
“你!你!”沈李氏被沈三爷这么干脆的一句给堵住了,但国公府出来的嫡次女,气度涵养另有脑筋都是不一样的,再气也不会说过甚话。
沈重平也听出了沈三爷话里的意义,暗为长兄可惜,又暗道父亲太重情。
“大哥,你没事吧?”一贯最会说话的沈重平,想着大哥这事儿,也不晓得说甚么,只得问这么一句。
她在心底悄悄为长兄不值当。可也没有体例。
“你去看看阿肥吧,叫小厨房做点东西送畴昔。我去东厢看看母亲。”
沈重平见沈李氏这气不顺反滋,内心也估摸个底:“母亲,父亲方才从回春阁那边返来,定是把阿肥好好训导训导了一趟,您也别气了,气坏了自个儿身子,可不值当。”
倒正因为沈三爷这油盐不进的态度,在太病院还颇受医官药监们的尊敬。
“希冀不了,那就别希冀!”沈三爷没少听过沈李氏这些念叨,昔日还会重视着,在他面前总有些收敛,今个儿倒似个没完。
沈重平一听这话,暗道不好,父亲最忌讳的,便是有人反对沈丽君与长兄的婚事。母亲这时候这么大火儿,那不恰是跟沈三爷堵气么。固然,她也不喜长兄与沈丽君的婚事,可父亲这脾气,实在是让人如何说好呢?说高洁吧,又可说是冥顽不化。
换了常日,沈三爷晓得沈李氏对宗子婚事心存不虞,对沈重安也有一番自咎,沈李氏那些小脾气,他总还会好言软语的安慰两句。
沈三爷起家筹办出膳堂,经太宗子沈重安的时候,停了下:“安儿,你不会怪我吧?”
沈三爷一听沈重平说沈李氏身子有恙,便也上了心,长身阔步地就往沈李氏身边走,又叫身边的小厮去取个脉枕来,撸起这天青色的官袍袖子,伸出三指就要往沈李氏腕脉上搭。
如若不是有沈丽君这桩婚约在中间横隔着,想来以大哥的才情,将来金榜落款不难。
“值当甚么?将来摊上这么个儿媳妇。我还希冀着值当!”
做事留余地,说话莫过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