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洄微微一挑如墨双眉,等着东方溯说下去。
怀恩眼皮狠狠一跳,骇然道:“陛下是说……楚帝手里也有一个‘神机营’?”
面对他毫不粉饰的体贴,东方溯既惭愧又打动,低头道:“是臣弟莽撞,请陛下定罪。”
“是,臣弟这就畴昔。”东方溯再次行了一礼,躬身退出了西间。
“天机卫确切是仿照神机营而建,但要说是第二个‘神机营’,还远远称不上,只说二者之间的秘闻就差了一大截。”
“他们兄妹别离多年,再加上遭此横祸,不免有很多话要说,这也是应当的;过几日是母后寿辰,到时候你带璇玑公主一道进宫;当年璇玑公主才貌双全之名,遍传诸国,朕很想见一见,想来母后也是。”
“楚帝即位之前,暗中培植的权势,几年下来,倒也有些范围,有几分像……神机营!”
“据老奴所知,江湖人士固然不如军中兵士那样规律森严,但胜在凶悍不畏死,有这些人在,对于那些个平常兵士,并不是甚么难事。”
“朕是担忧你啊,七弟,幸亏此次安然返来,万一途中出了甚么事,你让朕如何向母后交代,如何向陈太妃交代?”
“臣弟当时觉得,有陛下的国书在,楚帝当不至于回绝,直至归去后与慕兄一番细谈,方才发明臣弟想得太简朴了”
东方洄抚着薄透如玉的茶盏,缓缓道:“他清楚朕一时半会儿何如不了他,以是朕的国书在他眼中,只是废纸一张。”
他这句话令东方洄唇角悄悄上挑,“有没有传闻过天机卫?”
停顿半晌,他蹙眉道:“话说返来,朕都已经答允了你,派江越出使西楚,向楚帝讨要璇玑公主,你为何又要这么做?”
东方溯依着之前想好的说辞报告了一遍,听得他竟去操纵江湖上的逃亡之徒,东方洄不由得笑了起来,“真亏你想得出来,不过不失为一个好主张,不过你得承诺朕,此事毫不成再有第二次,不然朕就拿根绳索把你绑在睿王府,让你那里都去不成。”
怀恩点头道:“是,之前睿王也说了,一起上,他们多次遭到追杀,所幸有江大人互助,又出奇不料,取道东境,经齐国回北周,绕了一大圈,方才摆脱追兵。”
被称做怀恩的老寺人想了想,小声道:“睿王与江大人所言对得上,老奴觉得,应当……都是真的。”
东方洄对劲地点点头,“璇玑公主现在那边?”
“陛下贤明。”东方溯垂目应了一声,又道:“楚帝就是看清了我们与齐国、东凌,三方管束,得空它顾;以是才敢出兵灭南昭,他有充足的时候去节制、消化南昭这一大块肥肉。”停顿半晌,他又道:“恕臣弟直言,固然西楚权势临时不及齐国与东凌,但楚帝心机阴诡,假以光阴,必会成为我北周的亲信大患。”
“天机卫?”怀恩蹙着斑白的双眉细心想了一番,点头道:“回陛下的话,老奴不知。”
东方洄表示他在右首的紫檀椅间坐下,有宫人端来新沏的茶,“西楚虽兼并了南昭,但想要将南昭完整把握在手里,还需求一段很长的时候,在此之前,他底子不敷以与我北周相提并论,你凭甚么鉴定,他有胆量回绝朕的要求?”
在他走后,东方溯伸出苗条白净的手指,取过劈面一口未动过的茶水,垂目望去,碧绿茶汤,清楚倒映出他的影子,伸展开来的茶叶悄悄沉在盏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