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寝衣,李莞道:“你也去歇一会儿吧,昨晚必定没睡好。”
李夫人拉她坐到本身身边,高低打量一番,脸上有几分担忧。
鹤望晓得她的心机,笑了笑没再多说。
她闭上眼睛,不由想起一些旧事,内心感受闷闷的,不是滋味。想着想着,就那么靠着睡着了。
寻芳眉头都不皱一下,笑道:“夫人放心吧,蜜斯只是累了,喝过药就睡下了,没甚么大碍。”她扶着脚步发浮的李夫人坐到太师椅上,“蜜斯如果真的很不舒畅必然会奉告您,不会瞒着的,您大可放宽解。”
半夜的时候,俄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暴风吹的满院草木“哗哗”作响,麋集的雨声铺天盖地。李夫人被恶梦惊醒,盗汗湿透了衣衿。
“就算姑奶奶心疼表蜜斯,那跟我们有甚么干系呢?”荷露猜疑道。
“没事,我有些渴。”
李夫人附和的点点头,她扫了一眼屋里的陈列,道:“帷帐换成宝蓝色,墙上挂几幅画,阿谁绘翠竹的屏风不好,我记得我那儿有座绣睡莲的,拿来换上。”
顾氏只是怕她们逢高踩低,怠慢了李莞,这些深里的弯弯绕天然不会实话实说,就笑道:“姑奶奶心疼她,我们若看低了她,姑奶奶放心有不快,伯爷和老夫人那边也不好交代。总之,今后表蜜斯来府里你们都重视点!”
“如何了?”李老爷半睡半醒的问。
她不由掐紧了寻芳的手:“莞儿她……到底如何了?”
这可比吃黄连还管用,鹤望嘴角一勾。
李夫民气里一惊,很想突破沙锅问是不是真的出事了,但终究只是黯然的垂下眼睑,就算真的出事了,她也帮不上甚么忙……
李夫人回到家,直接就去了残荷馆,保养详确的脸绷得紧紧的,疾步走在前面,一大群丫环婆子战战兢兢地跟着。
一进屋,就瞥见地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箱子,丫环们忙进忙出的。李夫人正摸着两匹布料跟眠月说着甚么,瞥见李莞,忙道:“哎呀,你身子还没好,如何不在屋里歇着,快过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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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莞屋里的人纷繁松了口气,恭声道“是”,送李夫人出了残荷馆。
“夫人!”寻芳上去搀住她,“蜜斯已经睡下了。”
“您这是在做甚么?”李莞看了看地上的箱子,惊奇道。
入夜沉沉的压得很低,成团的黑云遮得不见一丝月光。遥月提着灯笼走在前面,眠月扶着李夫人走在她身后。
“夫人,您别担忧了,蜜斯吃了药必定会好的。”眠月看李夫人面带难过,不由开口劝。
“还要放几盆花木,那宝石盆景看起来冷冰冰的,不如换成梅子青的花斛。”李莞笑着道。
鹤望脸上暴露无法的神情:“您还嫌那边不敷乱啊。徒弟跟荣伯一贯别扭,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各居一方。荣伯此次恰是愁闷的时候,他一去不是雪上加霜嘛!”
“夫人,您慢点走,谨慎脚下!”眠月伸手想扶她,被她一把挥开。
鹤望恍然大悟,西番太子是先皇后所生,一样嫡出的四皇子对他的职位是个威胁。她不由感慨道:“西北局势也太乱了!”
“姑姑长年病着,屋子要装潢的亮堂些才好。”李莞扶李夫人坐到窗边的太师椅上。
李夫人喝了口热茶,提着的心垂垂松下来。她坐到打扮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金饰盒翻开,大红绒布的底衬上躺着一块羊脂玉的玉佩,她悄悄用手摩擦上面雕着的含苞待放的荷花,眼角有泪光明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