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她俄然想到邺子琤与司空元臻的干系，又补了句：“当然，我并没有攻讦江家的意义。凡是称得上富商的，有哪家是洁净的？”
她低着头，眼神怔怔的，不知在想甚么，色彩浅淡的唇紧紧地抿着，神采白的一点赤色都没有。
李莞一怔，辩驳道：“我与柳文涛谋事，手里天然有能拿捏他的把柄，但是俞奉尧呢？我除了能甩点神采给他看，我还能把他如何样？”
邺子琤悄悄地喝茶，李莞摩挲动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俩人都没说话。
有人挑起门帘子走出去，是寻芳，手里端着一碟点心。
邺子琤不觉得然，道：“那我如何没见他跟别人混闹呢？临之固然行事张狂了些，但毕竟出身公主府，可不是随便来小我都能跟他闹起来的。”
李莞不假思考便道：“柳文涛如何能与俞奉尧相提并论呢？他再如何蹦跶也就是个扬州知府，可俞奉尧倒是位高权重的申国公！”
“……好吧，信赖不信赖的我们临时搁到一边。”邺子琤无法道。
听到李莞的话，邺子琤倒是一愣，道：“你如何会这么想呢？申国公既然拉上孟家合作，孟家与他天然荣辱一体，就算今后事发，他也决然没有弃卒保车的事理，更何况孟家背后是你，他如何能够冷眼旁观呢？”
她尽是嘲弄的语气实在出乎邺子琤的预感，他沉默半晌，才感慨道：“本来你对申国公竟然如此不信赖……”
邺子琤察看着她的神采，考虑了一下，道：“临之是朝阳公主的季子，深得朝阳公主和太后天子的宠嬖，身份高贵，边幅出众，又不是那种身无好处的纨绔草包。我听元臻说，太后已经跟天子筹议好了，等临之结婚的时候，就让他去五城兵马司做个批示使，到时候他有职位在身，必定会比现在慎重……”
他话里有话，李莞挑挑眉：“你想说甚么就直说吧，打甚么哑谜！”
“不然呢？我莫非还要对他推心置腹不成？”李莞奇特地看了他一眼。
李莞眉梢一挑，理直气壮道：“那是天然！你也说了水至清则无鱼，孟家要想在扬州安身，天然得与何文涛打交道。柳文涛也是个夺目油滑之人，固然算不上奸佞之臣，但也不是甚么端方君子。我也不怕让你晓得，孟家私底下确切跟他有买卖，但是这又有甚么干系？我们既没有搜刮民脂民膏，也没有祸乱民生，跟金家和江家比起来，孟家已经算很洁净了！”
李莞拿了块核桃酥掰着吃，无所谓地点头：“那挺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