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清算好了吗？”顾成昱从内里出去问道。
李莞听着又叹了口气，她也不想这么娇气，可这由奢入俭真的太难了，她一时半会儿还真适应不了。
她身后的撷芳探头过来道：“蜜斯这是饿的，今早的杂粮馒头太干了，蜜斯就着稀粥勉强吃了半个，必定没吃饱。”
撷芳瞅了董临之一眼，放下了车帘。
董临之朝她伸脱手：“出来吧，谨慎点儿。”
这边是破庙的火线，值夜的是霍澜部下的人，看到董临之拉着她出来，他们眉毛都不动一下，任俩人出了破庙。
“哎，别走啊，我有话跟你说。”董临之拉住她的胳膊道。
吃过饭，趁着寻芳和撷芳清算床铺的工夫，她在庙里漫步了一圈。这座破面有前后三间，固然处所小，但从残存的装潢来看，之前也有很多香火供奉，应当是雪灾后才烧毁了。
走了一天，沿途的村庄受雪灾的影响都显得破败而冷僻，时不时就有避祸的人与他们擦身而过。顾成昱和董临之不想骑在顿时被人张望，不约而同改坐马车。
“我们快吃吧，吃完饭早点回房安息。”顾成昱道，明显他们也有跟李莞近似的感受。
李莞瞪眼：“我刚才想出去逛逛，如何就被霍澜的人挡返来了呢？”
李莞嘴一撇，回身就走。
“刚才闲得无聊，在四周漫步了一圈。”
李莞扶着他的手臂，谨慎翼翼地跨了出去。
入夜时，他们没能找到合适的堆栈或人家落脚，只好宿在一座破庙里。
李莞脚步一顿，几不成见地蹙了蹙眉。
董临之凑到她耳边道：“早晨别睡得太死，我叫你，你就出来。”
顾成昱见上面厚厚地铺了三床棉被，看上去还算和缓，就温声叮嘱她好好歇息，然后出去了。
霍澜已经安排保护把这座小小的破庙守得严严实实的，她本来还想到破庙四周看看，成果被他部下的人恭敬地拦住了：“李蜜斯，入夜了，内里不平安，您还是就在庙里走动吧。”
寻芳和撷芳慎重点头，敏捷地清算箱笼，把统统惹眼的衣料金饰塞进了箱底，又托周观到镇上独一的裁缝店买了几件布衣返来，连夜改制了几身合适的衣裳，品级二天上路时，李莞身上的杭绸褙子就变成了棉布袄裙，发髻上也干清干净的，一件金饰都没有。
李莞扭头斜睨着他，表示他有话快说。
“莞儿，这里！”角落里传来董临之的声音。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感受有东西打到身上，睁眼一看，公然见董临之站在窗口朝她招手。
这个时候恰是饭点，大堂里有几桌客人正在用饭，他们大多穿戴粗陋的粗布衣裳，有人的衣裙上还打着补丁，看到李莞从楼高低来，很多人都偷偷侧目，或畏敬或羡慕地打量她。
她坐下后朝隔壁桌上扫了眼，见上面只摆着玉米馍馍和杂粮粥，一股说不清是忐忑还是心伤的滋味涌上心头。
“唉。”李莞叹了口气，没说话。
李莞走畴昔：“你站在内里做甚么？”
“你别管我，我睡会儿觉好了，睡着了就不饿了。”她道，倚着中间的枕头闭上了眼睛。
董临之望着闲逛的帘子，忍不住皱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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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哥，你可千万别这么说。”李莞笑道，“我们现在是在山东，又不是在都城，当然要便宜行事。何况我又不是那种非绫罗绸缎不穿的人，这布衣固然看上去朴实些，但也非常洁净温馨，比起那些衣不蔽体的老百姓来讲，我已经很幸运了。并且你们不也一样吗，哪有我一小我搞特别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