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君端起茶盅喝了口茶,淡淡道:“把芍药叫来问问。”
王太君接着把那段经文念完,才在丫环的簇拥下去了花厅。
吃过饭,李夫人留王曼卿喝了杯茶,然后亲身送她到门口。
等荟娘走了,李莞看着桌上的蛋糕,俄然道:“把这蛋糕切半个装起来,我们去荣宁侯府看看曼卿!”
荟娘内疚的笑了笑:“奴婢揣摩了一早晨,改了好几次配料方剂……”
“祖母问甚么了?”
“你就管不住你这张嘴。”寻芳点了她一下,把桌上的药交给小丫环,叮嘱她放到库房去。自从前次李莞点拨了她几句,寻芳看事情通透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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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荣宁侯府,随行的婆子上去递了名帖,守门的见来的是李府的蜜斯非常惊奇,一边把他们迎出去,一边叫人去禀告王太君。
马车上,寻芳不断的睃向闭着眼睛的李莞,一副有话要说,又不晓得从何提及的模样。
李莞正坐在花厅的太师椅上喝茶,铁观音味浓,香气芬芳,不是她喜好的味道。
撷芳努了努嘴,扭头走了。
“行了,你也别说她了,她也就是过过嘴瘾。”撷芳说归说,内心还是明白的,这点倒是跟鹮语有几分相像。李莞笑着说了句,埋头把冬瓜玉米小排汤上的葱花挑到小碟子里。
第二天,李莞正在吃早餐兼午餐,安妈妈俄然来了。
安妈妈放下药材走了。
“这么标致的衣服,留着吧,我挺喜好的。”王曼卿瞟过来,眼睛里有淡淡的笑意,“她既然舍得给我,想来是不会在乎这么件衣裳了。”
撷芳想了想,道:“我也这么感觉。六蜜斯幼年丧父丧母,现任荣宁侯又不是个良善之人,若不是王太君护着她,只怕连庶出的女儿都不如。公卿之家,大要上是一回事,私底下又是一回事,六蜜斯如果连察言观色都不会,还如何在侯府混,早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她撇撇嘴,“再说了,蜜斯跟六蜜斯了解这么久了,莫非会不晓得她是甚么样的人?你就别在那儿杞人忧天了!”
“快坐快坐!”王太君笑呵呵道,由妈妈搀扶着坐到炕上。
李莞抿唇一笑,算是附和她的话。
李莞展开眼睛看着她们。
芍药轻声道:“我们去的时候,李蜜斯正在厨房里做糕点,蜜斯一时髦起就跟着做了会儿,衣裳不谨慎弄脏了,就借了李蜜斯的衣裳穿。”
王曼卿回到荣宁侯府时已靠近戌正。
李莞内心不由非常佩服,荟娘是真的爱厨成痴。
李莞微微一笑:“替我感谢大舅母,等我身子好利索了再去伯府给诸位长辈存候。”
王太君身边的人也感觉李莞太冒昧了,来之前如何也该先送个帖子。
李莞认当真真把葱挑洁净,才笑道:“在荟娘眼里做饭是一门艺术,你让她煮汤不撒葱花,就跟让她不穿衣服上街一个事理……艺术家的天下,咱不懂。”
怪不得她眼睛红红的,神采也有些蕉萃。
俩人这才清算一番,由丫环婆子簇拥着去了正院。
撷芳端了碟蛋饺出去,瞅了眼桌上的药材:“这是第三回了吧,大夫人可真是客气,之前蜜斯病成那样,她可一句没问过,更别说送药材了。”嗤笑了声,把蛋饺放在李莞面前。
然后拿起黄杨木梳子给她梳头,轻声问道:“蜜斯,李府明显有古怪,您干吗装成甚么都不晓得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