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里放了花露,有一股淡淡的暗香,让人闻着脑筋就复苏了很多。李莞拂水洗脸,接过胜芳递来的面巾擦干,又漱了口,才走到打扮台前坐好。
侯掌柜亲身送他们上了马车:“您二位慢走!”
李莞牵着李知著站起家来。
“蜜斯明天想穿哪件衣裳?”鹤望笑盈盈地问她。
现在内阁大抵分为两派,一派以林阁老为首,一派以顾阁老为首。顾家人丁薄弱,顾阁老有一儿两女。大女儿为武安伯夫人,也就是李莞的大舅母,小女儿为四皇子的生母淑妃。儿子娶的是原宣宁侯的长女费氏,费氏生了一儿一女,顾成昱就是顾阁老独一的孙子。
风雪凛冽的夏季,李莞大病初愈,只穿了件家常的小棉袄,坐在回廊的台阶上,盯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入迷。丫环急冲冲地找来,把满身冰冷的她搂进怀里。
李夫人的眼泪猛地就下来了,伸手去摸大儿子的脸:“终究盼返来了。”满屋的丫环也都跟着抹泪。
“蜜斯,这里风大,我们归去吧。”
“那我瞧着,你刚才跟她们说话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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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还没有返来,小少爷正和老爷、夫人说话。”
“泛秋!”
“对呀!我如何没想到!”少年眼睛一亮,裂开嘴傻笑,脑海里闪现出一个明丽的笑容和那颤抖的珍珠链子。
“好了,孩子好不轻易返来,你哭甚么。”李老爷嘴里训到,神情却透着几分打动。
李莞打着哈欠,赤脚从床高低来。
李知著有些扭捏的悄悄喊了声哥哥,一溜烟钻到母亲怀里。满屋的人都笑了。
李知著懵懂的倚在李莞怀中,李莞安抚的摸了摸他的头。
李莞略一想,惊奇道:“顾阁老的孙子?”
“这是甚么声音?听着像笛子,但仿佛又不是。”撷芳歪着头猜疑道。
一大早,辰时还不到,李莞就被鹤望喊醒了。她撑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抱着被子发楞。
有丫环搬了个锦杌来放到李夫人身边,李莞给父母亲行了礼,坐下来,看着李知著:“你玩儿甚么呢?”
“蜜斯她……”丫环捂住嘴,眼泪一下就下来了。
李知著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吹埙。”
男孩看着神采木然的李莞,解下本身的披风披到她身上。半晌,俄然一字一句地说:“徒弟跟我说,软弱无能的人,才折磨本身。”
这是真正的权贵啊,李莞眼里闪过一丝调侃。
等回到残荷馆,把东西翻开一看,承担里两套新做的衣裙,款式是时下风行的,做工精美,绣花繁复,让李莞非常不测。
深衣男人正靠在车厢内闭目养神,听到少年的题目,随便道:“你要真想晓得,派人查查不就行了,自个儿瞎揣摩有甚么用。”
一旁的深衣男人看了他一眼,提步往外走:“走吧。”
李莞把脸上的香膏抹匀,转过身,看着衣架上的两件华服,眉头紧蹙。
侯掌柜闻言哈哈一笑:“我们开门做买卖的,天然是逢人三分笑,客人要走了,我送送不也是应当的。”
“是你大舅母的娘家侄儿,叫顾成昱。”李夫人笑着给她解释。
李莞看着面带风霜的李知微,不由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景象。
李莞福了福身:“大哥。”
“给大少爷存候!”丫环们纷繁施礼。
“哎哟,三爷,小人只晓得她们是来喝茶的客人,如何晓得人家是哪个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