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厢,若翾放心顺意地入住了翊坤宫一隅,婉绣也很快安排进了钟粹宫。这崇高妃入宫五年,入主钟粹宫,其父高斌授大学士衔,现现在是江南河道总督,专管这治水之事,是今上面前的红人儿。
若翾这才渐渐直起家子,晃了几晃,才站定便福身道:“姑姑经验我,是我的福分呢。”
巧慧一个劲儿地对着清瓷使眼色,见那染了朱红蔻丹的十指来回把玩荷包,她便感觉活力,清瓷不作声,巧慧更感觉憋闷,“柏朱紫!这个荷包您如果拿去了,可就是犯了端方。”
杜姑姑一起上没说话,直接带着若翾和抱夏进了翊坤宫。翊坤宫为二进院落,自古以来,坤为乾辅,主子娘娘与万岁爷少年结缡,天然是天下一等一的尊朱紫儿。进了宫女住着的倒座殿,杜芷兰等着若翾和抱夏将行李搁下,这才提及奉侍主子娘娘的细碎之事。
巧慧忍着愤恚,带着婉绣等人自去安设。
这位柏朱紫闺名含香,人如其名,是个娇媚风骚的才子,梳着两把头,珠围翠绕且不说,脸上的骄贵气就掩蔽不住,她淡淡抬手,表示世人起家,扶正了胸前的龙华,“贵妃娘娘本日可大安了?我特来拜见。”
巧慧几近要抚掌大笑了,看着柏含香狼狈地去了,她脚步轻巧地走到清瓷身边,“主子平日里早拿出贵妃的这份面子高贵来,这怡嫔也不敢那般放肆!”
皇后没有反对,只是笑着道:“你打发了她,便自来与本宫篦头发。”
尚姑姑脸上带了二分笑意,“你的真福分来了,这位是翊坤宫的杜姑姑,从今儿起,你就跟着她到翊坤宫去奉侍主子娘娘。”
翌日,公然外务府的人送来了各宫的月例银子,江绸缎子好,以贵妃的位分天然用得起,清瓷捧着一本书,不睬这些俗物,却瞧见巧慧拿江绸的荷包另装了五十两散碎银子。
若翾低垂的眼睑粉饰着眼中的失落,但到底不能显在面上,当即再次福身,“若翾见过杜姑姑,姑姑大安。”
芷兰天然应下不提。打扮结束,芷兰带着若翾走到屋外,“那丫头不老成,我教你梳头,练个个把月,你来与娘娘梳头,如何?”
皇后下设八个官女子奉侍,奉侍后宫之主的宫女端方更大。头一遭,身上不准有味道,为着这一件,宫女不得吃如葱姜蒜之类的食品,偏辣、偏油腻的也不成,再则不准吃的太饱,不然有那肮脏气味熏着了主子,是大罪恶。眼下奉侍皇后娘娘的人是充足的,杜姑姑给若翾和抱夏安排了个轻松活计:皇后娘娘晨起时,端热水、递青盐,平常无事则入东西配殿帮着清算、打扫便可。
清瓷微微一笑,一弯清若梨花的笑意现在脸上,“我现在可也不就剩下心肠柔善了吗?”说完,将那一碗苦涩咽下。
巧慧抿唇一笑,将柏含香的月例特地和那江绸荷包放在一处,“主子安养身子,反正如果得用,与我们不相干就是了。”
来到后宫月余了,若翾还是头一回出静怡轩,杨柳东风掀动若翾蜜色裙角,蛱蝶振翅欲飞,若翾不着陈迹地打量这朱红墙、明黄瓦、浅碧春光,心中的愁绪没了影踪。
要说这宫里没有一点子阴私,那天然是不成能的,提及这柏含香,巧慧齿冷,恨不得上去大口啐她。钟粹宫里的这位正主子是个病西施,凡事只要不打紧,那一推四五六,毫不爱管,柏含香偏巧是个踹窝的,且不说别的,前日万岁爷路远迢迢的来了一趟钟粹宫,才摆了膳,她就闻风而动,打着蹭饭的幌子,行勾引帝王之实,贵妃是个风花雪月的人,巧慧却忍不下去,她悄悄地算计着放月例的日子,想着好生算计算计这位柏朱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