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前这个少女,明知那位继夫人对其包藏祸心,还心平气和,出言保护,那就是识大抵,顾大局的表示了。
要说这内里没猫腻儿,承帝是绝对不信的。
他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堆,话音刚落,就听凌四嗤笑一声,“父皇,这些物件,听着很多,实际上可没啥有效的东西,穆蜜斯如何说也是相府令媛,还能少得了这些,再说了,定文侯的一条命,莫非就值点金子绸缎,这也太便宜了。”
“本来如此。”承帝细细咀嚼一番,这才点了点头,“不过依你所言,这些应当已经产生了有段日子了,朕仿佛并未见左相有何不当,莫非他未曾派人寻过你吗?”
他说的不讲究,但话还是在理儿的,承帝自认不是个鄙吝的人,当下笑道,“老四说的对,是要赏,你叫穆颜姝是吧,朕就赐你黄金千两,华光蜀锦十匹,云山玉快意一对儿……”
可不管是不是不测,这事儿都是他理亏,要不是有燕姝,便会朝堂动乱,圣名有损。
这点才是他最为介怀的。
目睹承帝承认了燕姝的身份,凌四暴露了一个得逞的笑意,上前一步道,“父皇,神医甚么的那都是浮名,人家……穆蜜斯方才治好了定文侯,那但是实打实的功绩,您应当不会这么吝啬,连点封赏都不给,夸两句,就把人给打发了吧。”
她这话看似普浅显通,实则内含深坑。
承帝为人一贯谨小慎微,天然不会轻信于人,当下蹙眉道,“既然你是左相的令媛,如何会……如此打扮,还进了虎帐,成了老四的军医?”
不会是他们的耳朵出弊端了吧?
凌四还是第一次看到燕姝行女儿家的礼,只觉非常新奇,在他的印象里,后宫那些个女人,一个个行个礼就跟要跌倒似的,让人腻烦得很,哪儿像自家小军医,腰板细是真细,可又挺又直,瞧着就有气势,别提多都雅了。
目睹凌四再度禁止,承帝眼底深处划过了一抹不耐,扶额道,“老四,又如何了?”
因为有了之前的铺垫,承帝对这个说法,倒没甚么思疑,笑容愈发和缓了两分,“想要久病成医,也是要有天赋的,没想到啊,左相府竟然出了一个女神医。”
燕姝的声音无波无澜,“来接臣女的是夫人身边的人,说是要接臣女归去给老夫人贺寿,或许,夫人是想给父亲一个欣喜吧。”
但是,瞧他们家将军阿谁泛动的眼神儿,清楚没有一丝一毫的惊奇,明显,这位爷早就晓得了。
燕姝当即回礼,“老侯爷客气了,您方才施完针,不宜走动,还是躺下歇息为好。”
“没错,这位是左相的令媛。”承帝特别点出了燕姝的身份。
“方才就是这位穆小友救了老臣吧?”
明显,这个才是承帝最体贴的。
承帝闻言,顿时朝一众寺人叮咛道,“快扶定文侯躺下。”
他涓滴没有顾忌春秋和职位的差异,直接朝燕姝抱拳施礼,语带感念,“多谢小友救了老夫一命。”
承帝一愣,当下循名誉去,随即面上一喜,“定文侯,你醒了,如何样,现下感觉身材如何?”
甚么叫走不出议政殿了,明天的事儿纯属不测好吗!
凌四在这看的舒心镇静,周淮安等人则是如遭雷击。
定文侯却像是脚下生了根,就是不动地儿,意有所指道,“若不是小友,老夫本日说不定就走不出这议政殿了,行个礼又算得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