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皇前面色微沉。
未时三刻,皇孙贵族,文武百官,新进进士们衣衫华贵,前后入了皇宫。此时落日西斜,然天空仍亮如白天。
青莞的声音既轻又柔,仿佛一阵轻烟似的,却如同一记重捶敲在盛方的胸口。
月娘点点头,敲了敲房门,“蜜斯,时候到了。”
盛方打量他的端倪,“身子好些了吗?”
半晌后,门吱呀一声翻开,月娘从速上前,“蜜斯,十八爷亲身来接了。”
秦皇后笑笑,“玫红与正红,远远瞧着并无多少别离,她这是想与本宫一比高低啊。”
蒋府因出了个状元,故蒋家三位老爷都在应邀行列。不但如此,天子还派出李公公,亲身上门聘请蒋府老祖宗。
盛方未推测青莞打的是这个主张,吃惊的同时脸上又多了几分自毫。
青莞不知盛方所想,自顾自道:“一些浅显的外伤的药,福伯已替哥哥备下,月娘手里另有个承担,那边面是我这些年研讨出来的一些毒药,用法和解药都用纸写着,哥哥留着当防身用。”
盛方挥手,方才入了座。
多年的布局,现在的秦家已充足强大,她的兄弟子侄,都在朝堂之上位及人臣,后宫稳若汤固。
盛方深眸微亮,道:“这是酒?”
“不必担忧。我们二十一个兄弟,能相互照顾,定不会刻苦享福。”
夜色渐暗,华灯初上。
殷贵妃眼睫颤抖了两下,道:“先是同膳,再同茶,这端方,多年未曾变啊。”
晴雪嘲笑道:“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有眼睛的都看着呢。”
殷贵妃面色微微发红,展开眼睛,缓缓自榻上而起,她走到铜镜前,望着铜镜里的美妇,低声道:“替本宫换件衣裳吧,本日夜宴,本宫就不与皇后一争高低了。”
儿子居长居嫡,乃天子不二人选,她要做的,便是保养着身子,为后宫嫔妃做个榜样,等候着皇上金口微启的那一天。
盛方心中又是一惊,叹了口气道:“mm想的,太殷勤了。”
“不敢不殷勤,我得替盛家统统的冤魂,护着哥哥。”
盛方低身哈腰,“来,哥背你。”
世人并未动,只是拿目光看着盛方。
“嗯,已无大碍。”
“嗯。”
青莞心中蓦地一暖,听话的趴在他宽广的背上。盛方待她趴稳,提气纵身一跃,人已跃上墙头。
青莞早早命人将院门落下,单独一人入了房间。月娘和春泥不明就里,只在外头守着。
“多谢母后。”瑞王恭身而出。
金府花厅里,黑压压的挤满了人,都是盛方的铁杆兄弟,个个翘首以待。
瑞王妃小秦氏年方二十出头,梳着高完髻,妆容精美,行罢礼后,她低眉顺目立于瑞王身后,动静之间很有端方。
殷贵妃把目光后移,待看到一个高大威武的身形时,捏着帕子的手悄悄一颤,渐渐的将目光移去。
秦皇后想至此,笑道:“本日宫宴,贵妃穿的甚么衣服?”
殷贵妃霍然仰首望去,目光在帝后相握的手上扫过,嘴角沁过嘲笑。
青莞点头,从怀里一个白瓷瓶。
月光下,男人背手而立,听到动静敏捷转过身来,无声绽放浅笑。
秦皇后这才把目光落在瑞王妃身上。
月娘急追两步,背过身擦了把眼泪,他就是盛家的十八爷啊,长得和盛姑爷可真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