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宗抚着青莞的手道，笑得连眼都看不见。
一只手横在了青莞面前。
张氏见儿子这副模样，心中考虑开了。
青莞回顾，淡然的看了他一眼，秀眉微微一蹙，道：“曹大夫，如此我便先走了。”
“亭林来了，快，快到外婆跟儿前来。”
谁跟你是自家人。
子昂少爷人长的好，医术也好，等将来蜜斯大仇得报，独立流派，把子昂少爷招进府里，也是件美事。
“钱子奇，你凭甚么眼睛里没有本世子？”
赵璟琰将她的眼中的一抹哀色，瞧得清清楚楚，心中闪过猜疑，她的哀色从何而来。
青莞被月娘问得有些哭笑不得。她很想说一句，这厮宿世就傻，是个傻蛋。
朱氏捏着帕子走上前，笑道：“我就跟你们说罢，我们一屋子的人加起来，都斗不过老祖宗一个。”
赵璟琰悄悄皱眉，这是一个甚么称呼，刺耳的要死，让他遐想到“棺材”两个字。
张氏心念一转，目光看向儿子。
话音一出，轰堂大笑。
青莞只能把话说得更直白些：“我的身后，好歹另有一个寿王，实在对付不过来，便请他出马。你别忘了，这两人是王不见王的死敌。”
青莞接过热茶，见他们兄妹俩陪着谨慎，也未几语，轻啜一口道：“你们虽在我部下做事，但我与你们，并非主仆。今后唤我青莞便可，六蜜斯显得陌生。”
“顾青莞。”
“殷世子安好。”语气淡淡，没有温度。
已是三月，这丫头的手却还是冰冷。张氏看了眼她的打扮，又素净又薄弱，心中涌上垂怜。
世人被这一老一少逗得哈哈大笑。
放下纤指，早有丫环将笔墨备下，青莞一挫而就后，道：“已大好，却还需保养。我又加了两味苦药，再吃半个月，老祖宗可与她们比脚程。”
殷立峰不知为何，内心拔凉拔凉。只感觉此情此景，多么熟谙。
学医之人，最喜听到疑问杂症，这就比如当官的喜好听宦海之事，妇人喜好听内宅之事一样。
七儿从小赡养在老祖宗跟儿前，被宠的没个凹凸高低，整天吃喝嫖赌，惹事生非，一点端庄事也不做。
眼看就要十九了，恰好“盛名”在外，没有哪个高门里的端庄女人情愿嫁他。
青莞掩了神采，正欲分开，却被老祖宗一把抓住，按坐在榻上。“好孩子，快坐下，就盼着你来呢，快帮老祖宗抚个脉，老祖宗这大半个月，可一点糖末子都没有沾。”
青莞退后一步，含着嘲笑，轻声道：“世子爷打趣了。我与世子爷独一几面之交。若眼中有你，把闺中女子的教养至于何地？”
曹子昂思忖道：“还确切碰到一件。”
青莞无可何如的叹了口气。这不是预感当中的吗，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她来诊脉呢。
青莞听得极其细心，幽深的眸中带着一抹切磋，如星斗般闪着亮光。
统统的脉都诊完，已正中午分。老祖宗将一世人都赶走，独留了几个宠嬖的，陪她一道用饭。旁人也都晓得她的爱好，用心伤酸的言语了几句，各自回房去。
马车到蒋府时，已是正中午分。
“快……快……给我撕了她的嘴！”
月娘有些担忧道：“蜜斯如许对他，他会不会记恨在心啊。”
“看病？”
堂屋里，一屋子的女眷都把目光投向青莞，眼中的热度令阴寒的春日，蓦地变成了炙热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