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董旺入了奉天殿,朱棣见董旺前来便说道:“彻夜不需妃嫔侍寝,你退下吧。”董旺跪地说道:“是,陛下。只是宋美人跪在殿外好一阵子了,说是有要事禀报陛下。”朱棣有些不耐烦,“后宫的琐事,叫她去找王贵妃便好。”董旺赶快说道:“按说这宋美人应当晓得后宫之事应禀告王贵妃,宋美人不是莽撞之人,想是所禀之事不便让王贵妃晓得,才苦苦跪在奉天殿外的。”朱棣思考了一下说道:“让她出去。”
汉王朱高煦去了乐安便一向郁郁寡欢,俄然娄权将宫中的密信递给了朱高煦,朱高煦看完了信,脸上暴露一丝滑头的浅笑,“有这等事?”一旁的韦凤娘赶快问道:“殿下,信上说了甚么?”“信上说,朝廷广征淑女,此中有一淑女,名巧倩,那纪纲竟然把巧倩擅自留在府中,做了他的侍妾。此事若让父皇晓得,纪纲已是极刑。但是这巧倩长得恰好又与王贵妃甚为类似。父皇该如何想?”韦凤娘面露不解,“纪纲为何恰好看上这长相酷似王贵妃的淑女?莫非纪纲与王贵妃有私?”“要不然纪纲为何几次三番帮王贵妃?”“可我们没有证据。”“那巧倩便是证据。巧倩已为纪纲诞下一子,纪纲为其取名‘纪此君’,‘含情傲睨慰心目,何可一日无此君。’‘此君’二字,出自宋之问的《绿竹引》,这‘此君’便是竹的意义。”韦凤娘游移了半晌说道:“这就奇了,王贵妃在后宫当中,怎能与纪纲勾搭上?父皇若不信赖……”朱高煦说道:“父皇多疑,只要让父皇见了巧倩,我便能将王贵妃与纪纲一网打尽。”
传信给朱高煦的,是黄俨身边的一名寺人叫董旺。这董旺本就是黄俨的人,加上受了汉王很多好处,天然将巧倩之事告密朱高煦,因而朱高煦令董旺设想揭露此事。
宋雨霁进得奉天殿,跪倒在地,“陛下,若后宫女子嫁与我皇家前就与其他男人有私,该当何罪?”朱棣答道:“欺君瞒上,极刑。”宋雨霁接着问道:“若此女子在宫中仍与那男人相私,该当何罪?”“秽乱宫闱,极刑。”杨士奇、杨荣见此景象,晓得后宫当中要鼓起一场风波,便在一旁用心听着。只听宋雨霁接着问:“叨教陛下,是不是不管此人位份多么高贵,都是极刑?”“是。你固然说出此人是谁。”宋美人抬开端来,“贵妃王玉竹。”宋雨霁此话一说出口,朱棣、杨士奇、杨荣、马煜皆大惊失容。朱棣大喊道:“你这贱妇竟敢歪曲王贵妃。贵妃在燕王府之时便嫁与朕,如何与别人有私?马煜,把这贱妇拖出去剐了。”董旺敢忙说道:“陛下何不问问奸夫是谁?听这贱人把话说完,不然不是白白玷辱了贵妃明净?”朱棣沉默了一会说道:“你接着说。”宋美人已吓得魂飞魄散,喘了口气说道:“奸夫便是锦衣卫批示使纪纲。”马煜赶快说道:“纪批示是在宿安当兵的,那经常宁公主都好几岁了,贵妃娘娘与纪批示都不了解呢。”董旺赶快打断马煜,“马公公,听宋美人把话说完。”宋雨霁接着说道:“同我们一同入宫的,有一淑女名叫巧倩。入宫不久便不见了踪迹。厥后得知她被纪批示归入府中做了侍妾。当时妾不明白这纪批示为何单单要走了巧倩,厥后妾见到了王贵妃才晓得,那巧倩与王贵妃长得竟那般类似。妾听闻纪批示常常帮着王贵妃,若不是有着非同平常的情分……”杨荣说道:“纪批示私纳淑女为妾,确是极刑,可与王贵妃有私之事恐怕只是美人猜想。美人可有根据?”宋雨霁答道:“巧倩便是根据,陛下召来巧倩一看便知。听闻纪批示另有一副玉镯随身照顾,那玉镯便是王贵妃送与他的。另有,巧倩已为纪批示诞下一子,纪批示为其取名‘纪此君’,‘含情傲睨慰心目,何可一日无此君’,谁不知这‘此君’二字出自宋之问的《绿竹引》,这‘此君’便是‘竹’之意。”杨士奇听了宋雨霁的话,嘲笑一声,“纪批示将玉镯随身照顾之事宋美人如何晓得?另有纪批示的儿子,宋美人都晓得他名叫纪此君。后宫与前朝本不通消息。可前朝之臣,后宫之妃,却无人能逃出宋美人的眼睛,宋美人真是了得啊。”朱棣阴沉着脸,“马煜。传王贵妃另有纪纲。董旺,到纪纲府大将巧倩带来。”马煜、董旺二人回声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