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洞房当中,已是乱作一团,郡王妃韦凤娘穿戴大红通袖袍,头戴七翟冠,本是沉浸在新婚高兴当中,谁知本身敬爱的琉璃花瓶被府中丫头打碎了,清秀的面庞上已暴露嗔怒之态。只听韦凤娘的陪嫁婢女秀萍大声斥责着:“你这蹄子怎的这般不谨慎,这但是郡王妃的陪嫁之物,大喜之日竟这般倒霉。”一小丫环跪在地上抽泣着:“郡王、郡王妃恕罪。”秀萍回身对高阳郡王朱高煦说道:“郡王,这新婚之夜打碎物件可不吉利,何况是这么贵重的琉璃花瓶,的确倒霉至极,今后如果郡王与郡王妃日子过得不顺利可如何是好?”朱高煦听了此话,大喊一声:“拉吹去乱棍打死。”几名府中下人听了朱高煦的叮咛,拉着那小丫环便要走,那小丫环抽泣着挣扎,口中还大喊着:“郡王饶命,郡王饶命。”
正在此时,燕王妃徐令仪赶过来大喊一声:“且慢。”这徐令仪是朱棣的嫡妻,本年三十六岁,生的桃羞李让,仙姿佚貌,只见她委宛峨眉,双瞳剪水,身着大衫霞帔,头戴九翟冠,一眼看去,便觉仪态万方。徐令仪走进房来,看了看朱高煦,带着几分责备说道:“高煦你过分率性了,怎能因这一花瓶便要了人家性命,莫非这小丫头的命还敌不过这花瓶?”朱高煦肝火冲冲:“当然敌不过,下人一个,烂命一条。”“猖獗,你甚么时候能明些事理?你若能像你大哥那般仁厚宽和,母妃也免得日日为你操心。”朱高煦听了此话,大声喊道:“母妃向来偏疼大哥,在母妃眼中大哥甚么都好。母妃如何不想想,大哥新婚之夜哪有这类事情?这丫头弄得我伉俪新婚之夜这般倒霉,杀了有何不成?”
徐令仪正气得不知说甚么好,只听一女子说道:“‘琉璃’与‘流浪’同音,这端合卺酒的丫头打碎了‘琉璃’,恰是突破‘流浪’之意,预示高煦与凤娘百年好合,永不分离。”这说话的女子是燕王世子妃张若兰,这张若兰是朱棣的嫡宗子朱高炽的嫡妻,洪武二十八年,燕王嫡宗子朱高炽受封燕王世子,这张若兰天然被封为燕王世子妃了,只见这位世子妃,大抵十八九岁模样,身着大衫霞帔,头戴七翟冠。远山眉黛长,含情丹凤眼,口若涂丹砂,肌如傅春雪,未笑却含颦,纤步柔似水。韦凤娘看着张若兰,带着几分肝火说道:“哪有这类说法?嫂子是要包庇这蹄子不成?”“凤娘曲解了,我何故要包庇一个丫头?高煦与凤娘临时饶过这丫头一命,一来,大婚之日若真正法了这丫头颇不吉利,二来也怕坏了凤娘贤能淑德的好名声。”张若兰说完忙回身叮咛本身的贴身婢女:“国香,去我房里把天子陛下御赐的玉快意取来。”国香回声拜别,不一会国香拿着玉快意前来,张若兰走到韦凤娘身前,边递上玉快意边说道:“这是嫂子受封燕王世子妃时,皇爷爷赐的,本日就将它赠与凤娘,祝你伉俪二人舍去流浪之苦,今后事事快意。”韦凤娘肝火未消,坐在床头并不接过那玉快意。这时,朱棣边迈进房门边说道:“凤娘,你嫂子的一番情意,还不快收下。哪有因为一琉璃花瓶就要了人家性命的事理?”韦凤娘听朱棣如此说只好接过玉快意,道了谢。张若兰顺势说道:“父王,凤娘看着这端合衾酒的丫头定是碍眼,不如让若兰先将她带走,归去若兰替凤娘奖惩她。”朱棣点点头,“也好。时候不早了,明日高煦与凤娘还要参拜王府众长辈,都散了吧。”说完,朱棣与令仪回身回房了,那小丫环自是跟从张若兰一同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