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朝臣退去,袁忠命人将左都督徐增寿葬了。朱允炆说道:“方才左都督言,燕贼才是治国之君。只要燕贼担当大统,才可缔造承平乱世。”留在奉天殿的方孝孺忙说道:“陛下,自古以来,哪位治国之君不是以忠孝仁义治天下?燕贼起兵谋逆是为不忠,悖逆太祖是为不孝,涂炭生灵是为不仁,同室操戈是为不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贼如何治国?”朱允炆早已听不下这些话,只是喃喃自念后主李煜的词:“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江山。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兵戈?一旦归为臣虏,沈腰潘鬓消磨。最是仓促辞庙日,教坊犹奏分袂歌,垂泪对宫娥。”方孝孺走上前去,“陛下不成如此自轻,怎可自比那亡了国的李后主?”俄然一寺人跑上殿来,“陛下,不好了,燕贼渡江了。宫人们、朝臣们都慌了,四周奔逃。”方孝孺赶快说道:“叮咛守军紧闭城门。”袁忠赶快劝说:“陛下,快换上寺人衣衫,趁乱逃出宫去吧。”朱允炆苦笑一声,“朕若逃出去,他日有何颜面见太祖天子?着曹国公李景隆、谷王朱橞等守城门,能抵得燕军一时便抵当一时,朕在这奉天殿放上一把火,朕与这奉天殿共异化为灰烬,朕看他朱棣如何篡位。”不待袁忠再说话,殿别传来一女子的声音:“陛下。”世人看去,乃是徐妙锦,妙锦疾步上前,说道:“陛下不逃脱也不必放火,就在这奉天殿等着燕贼,陛下是太祖天子所立,我就不信,他朱棣敢悖祖篡位。”妙锦的话音刚落,皇后马春柔抱着刚出世不久的小皇子白文圭前来,前面还跟着太子白文奎与主录僧溥洽,马春柔向朱允炆施了一礼,“陛下,主录僧溥洽求见。”只见那溥洽双手托着一铁匣,跪倒在朱允炆面前,“陛下,太祖天子病重之时,曾伶仃召见过微臣。”袁忠赶快说道:“确有此事,陛下也是晓得的。”溥洽接着说道:“微臣奉太祖天子之命将太祖留下的铁匣用铁锁封住,太祖有言,若陛下有难,将铁匣交与陛下。”朱允炆从速接过铁匣,叮咛道:“快,把钥匙拿来。”溥洽说道:“没有钥匙,太祖之命,此锁已用铁水浇铸,不到危急之时,不得让任何人得知。”朱允炆晃了晃那铁锁,叮咛道:“袁忠,快将锁砸开。”袁忠立即找来铁锤,将铁匣上的锁砸开,世人都凑过来看。
皇后马春柔脱下了大衫霞帔,摘下了燕居冠,穿上了朱允炆的衮龙袍,戴上了翼善冠,在奉天殿放了一把火,大火当中,马春柔自言自语道:“之前在坤宁宫,陛下何曾想起过妾,陛下可知妾日日顾虑你?现在能以此贱命换来陛下平生的顾虑,即使百死也是值得。如此说来,我倒该感谢他朱棣了。只是太祖天子,请保佑我的允炆和孩子们在宫外安然度日。”俄然马春柔大喊一声:“允炆,春柔来生再嫁与你了。”马春柔说完便倒在了熊熊烈火当中。
朱允炆剃去了青丝,换上了僧袍,看上去仿佛就是一名年青和尚。方孝孺等都催促着:“陛下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