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七年,此时朱棣除了王玉竹、张清瑶外,已新封了朝鲜贡女韩彩霓为丽妃,只是韩丽妃此时已被囚在长命宫,整天吃斋念佛。黄晚晴、郑疏桐、吕清芷、鱼照君皆为美人,这四位美人也不太获得朱棣的宠幸。
永乐七年仲春的一天,黄俨带着这五位朝鲜贡女觐见朱棣,朱棣边看驰名册边走到这五位贡女面前,又昂首细细打量这五位贡女,确切都是娉婷多资。她们多是穿戴富丽的衣衫,盛饰艳抹。可唯独一名贡女只是穿戴白衣白裙,内里还配着一件纱衫,飘幻若仙,昏黄似梦。这贡女玉肌雪肤、黛眉朱唇、眼波轻柔、窈窕非常,只是铅华淡淡妆成,便是倾城倾国之姿。一阵轻风吹来,那贡女的白裙与纱衫随风摆动着,好似落尘的仙子立于丹墀之上。朱棣顿时呆在了这位资质浓翠的贡女面前,柔声问道:“你叫甚么名字?”那贡女低头害羞,朱唇轻启,缓缓答道:“妾权梦初。‘无梦初回,卷帘尽放春愁去。’家父酷好大明诗词,便在宋词中为妾取了名字。”朱棣对劲地点着头,“这是周晋的《点绛唇?访牟存叟南漪钓隐》,甚好,你父亲故意了。”朱棣细细打量着权元妍,不由赞道:“‘何必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权梦初听朱棣吟了一句李清照的词,便悄悄抬起眼,柔声说道:“陛下赞的是桂花。”朱棣暴露几分欣喜,问道:“你晓得我大明的诗词?”权梦初粲然一笑,“我朝鲜,大家习男人、学汉礼,彬彬不异中华。中汉文明广博高深,单是诗词便是领上风骚数百年,妾幼年之时便甚爱大明的诗词。”朱棣对劲地点点头,“最爱好谁的词?”“最喜千古第一才女李清照的词。想来陛下与妾分歧,陛下应是最喜东坡词。”朱棣暴露几分猎奇的神采,“你如何晓得?”权梦初答道:“陛下上马安邦、上马治国,雄才大略,威武盖世,定是爱好东坡与稼轩的豪宕之风。李清照与柳七郎的婉约不敷以道出陛下的豪杰襟怀。”朱棣听闻大笑着说道:“你这小丫头能猜透朕的心机。不过豪宕与婉约各有千秋。‘学士词须关西大汉,铜琵琶,铁绰板,唱大江东去;柳郎中合十七八女郎,执红牙板,歌杨柳岸晨风残月。’各有各的妙处。”朱棣见那权梦初手中还拿着一支玉箫,便问道:“如何还随身携着一支玉箫?”“回陛下,妾自小习吹箫,听闻能见得大明天子,便随身带着这玉箫,只待见得天颜之时,能为陛下吹上一曲,便此生无憾。”“甚好,那你就为朕吹上一曲。”权梦初当即便为朱棣吹了一曲《关山月》,那曲声流利,顿时听醉了朱棣。
权梦初话音刚落,黄俨便走进长安宫,疾步上前见礼,一脸媚笑说道:“恭喜贤妃娘娘,陛命令老奴把娘娘的金册、金印送来。还要请贤妃娘娘筹办着,彻夜陛下过夜长安宫。红纱灯已为娘娘挂上了,老奴这便着人把长安宫好生装点一番。”权梦初赶快站起家来,接过金印、金册,“有劳黄公公,紫嫣,去把我们从朝鲜带来的美玉送与黄公公。”紫嫣拿了块上好的朝鲜玉送与黄俨,黄俨谢了赏便叮咛一众小寺人为长安宫好生装点。
朱棣说完,又细细打量着权梦初,不由赞道:“清爽淡雅,好似桂花。今后后,你便做一朵桂花,开在朕的身边,为朕带来频频暗香。”“妾不做桂花,妾最爱琼花,让妾做陛下的一朵琼花如何?”朱棣赶快说道:“不成做琼花,隋炀帝为了看琼花,但是亡了国的。做桂花多好,‘梅定妒,菊应羞。画阑开处冠中秋。’”“炀帝亡国,琼花何辜?‘维扬一株花,四海无同类’。老四不知,妾乃是爱好琼花的品性与时令。”朱棣听了此话,愣了一下,随即大笑着问道:“你刚才唤朕甚么?老四?你敢唤朕老四?”“妾听闻,大明的官方,若伉俪豪情颇深,老婆能够唤夫君乳名的。”朱棣大笑着拍了拍权梦初的肩,“你这小丫头公然大胆,敢唤天子‘老四’,不过朕听起来实在喜好,前次唤朕‘老四’的还是皇后,再前次便是父皇了。”“那暗里里,妾便唤陛下‘老四’了?”朱棣和顺一笑,“好,你方才说爱好琼花的品性与时令?”“恰是,春日里百花斗丽,姹紫嫣红,琼花却不与人间斗芳菲,她冰肌雪肤,素雅绽放。到了春季,百花残落,她却结了果实,一派歉收气象。这是琼花淡雅的品性。宋朝两位帝王将琼花移栽皇宫,她都枯萎干枯,还栽扬州后她又盎然盛开。这是琼花不阿权贵,不畏皇权的时令。以是韩琦、刘敞、欧阳修等文人骚人才竞相诗咏琼花。”朱棣听了这番话,顿时劈面前的权梦初刮目相看,柔声说道:“‘东风万木竞纷华,天下无双独此花。’想不到朕的梦初还很有士大夫的时令。今后后,你便是朕的琼花。”权梦初听了朱棣的话,娇羞地低下了头,朱棣打了下哈欠说道:“克日国事繁忙,朕困得很。朕先睡了,梦初就躺在朕身边。”权梦初笑笑说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