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华看动手中书卷,连半眼都没给箱中少年,只是翻了一页手中的书后淡淡道:“你若真这般做了,祖父如何我尚且不知,不过父亲那边一准赏你板子。”
“姐姐……”
永定三十四年,大周丞相殷绍、二皇子安王通敌北戎,弑杀先帝,被成王缉获通敌密函,命令诛杀。
“姐姐,阿尧最喜好姐姐了,姐姐才舍不得阿尧挨罚。”
殷氏三族以内尽灭,九支发配漠北,权倾大周的殷相府一夜颠倾,在熊熊大火当中化为废墟。
殷玉书在府中排行第六,是长房嫡子,长房昔年只得三女人一女,大老爷和夫人又是恩爱不肯纳妾,一向到了五年前才得了这个嫡子,天然是寄予厚望,教之甚严,恰好殷玉书年幼,最为奸刁闹腾,常常犯了错都会被罚去祠堂抄书,静思己过。
青黛俏脸一板就想开口怒斥,谁知屋外却踉跄着跑进一道身影,衣衫混乱,浑身浴血,本来扎的整齐的盘桓髻一半被斩断,一头吵嘴交杂的乱发披垂下来,眼神里尽是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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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若华一看便知他有鬼主张,手上拿着书又敲了一下他,“你别想着胡乱折腾,给祖父添乱,明日一早你去上院给祖父说了祝词就回先生那去,别忘了父亲叮咛下来的功课,如果完不成挨罚,我可不会替你讨情。”
“姐姐,你看我如许行不可,明日祖父大寿,我便将本身藏于这暗箱当中当作礼品送于他白叟家。”一名5、六岁长得粉雕玉琢的少年半趴在一口大紫檀雕螭木箱以内,笑得暴露一口白牙。
“不好,有人朝那边跑了!”
殷若华被弟弟逗笑,正筹办拉着殷玉书从箱中出来,却不想身后房门俄然被撞开。
“可阿尧想为祖父贺寿……”殷玉书撅着嘴在箱底哼唧,一双水葡萄般的眼睛滴溜溜直转。
小孩子耐不得饿,殷若华心疼幼弟,便让贴身婢女偷偷送吃食出来,却又用心让殷玉书记着经验,每次送出来的都只是低等下人才会食用的细粮饼,这对于从小锦衣玉食的殷玉书来讲,压根不是怜悯,而是折磨。
时天下易主,皇位更替,暗处的血腥满盈全部京畿。
只可惜他身高贵浅,那箱子又太大,此时他踮着脚尖半挂在箱口,身上的彩晕锦裰衣皱在胸前,他难受的扭解缆子,脚下更是一蹬一蹬着想要爬出箱子去,活像只被困在箱中的七彩大蛤蟆。
殷若华用力将他按在箱子里,“阿尧,你要听话,不准出来,姐姐会来找你!”
而内室当中,本来浑身是血,瘫倒在地上的青衣婢女倒是嘴唇爬动,仿佛在奋力咀嚼着甚么东西,半晌后,她伸动手在漫天火光中,奋力朝着不远处的紫檀雕螭木箱爬去……
本来朝着屋内奔去的人立即朝着殷若华涌去,他们涓滴没有留活口的筹算,目睹着她就要跑出小门,直接将长刀朝着她投掷畴昔,破空声以后,锋利的长刀穿透了殷若华的身材,将她死死钉在了青墙之上。
大开的房门外模糊听到不远处的喧杂和惨叫,另有朝着这边冲来的重甲京畿卫的脚步声,几个怯懦的丫环直接朝着外边冲了出去,却在跑出院子后不久就传来惨叫。
“青黛,你是我最信赖的人,求你,求你护着阿尧……必然要护着他……”殷若华神情哀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