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尚书府的两名仆射方才遇刺,也不过给了贩子之人一个茶余饭后闲谈的话头,对于两名仆射的伤势,他们倒未几看重,看重的倒是在那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十余人潜入尚书府邸,后愣是被四名保护堵的油盐不进的故事。
她眸光一闪,当日十一返来之时只说刚巧有人碰到,这才脱手相救,当时她念父亲病情,未有重视,此时听来,却有深深的奇特之处。
当时不过半夜,世人皆熟睡,那里会有人安步于大街之上消遣?
那平话人顿了顿,又道,“那几人武功之高与那四名保护仅差之毫厘,且两方相战,恰是怠倦之时,便叫那几人等闲得了手。”
此番洛骞重伤,便是有人欢乐有人忧,可非论欢乐与忧,这些朝中大臣为了表示一番同僚之情,也会过来看望洛骞,但是洛骞此时恰是昏倒不醒,若被人得知他的病情,怕是又是一番风雨。
此话一出,较着又勾起那百姓兴趣,赶紧回过身,却见那平话之人瞧了瞧面前空空如也的桌台,百姓们便识相的从怀中取出几个铜板放在桌台之上。
容婉又在茶社坐了一会,无其他动静,也研讨不出那司徒是多么人物,也只好先分开了茶社。
而当时的她,早已孑然一身,守着幼妹,拼尽全数身家给父母亲和兄长办了葬礼,统统都结束时,她与幼妹也只剩一座空荡荡的洛宅。
听道此处,容婉顿了顿,这平话人,说成如许实属可贵,怪不得百姓们听的如痴如醉。
容婉坐在一个茶社当中,慢悠悠的尝了一口茶社内还算上等的好茶,却听茶社的平话人对昨日之事一句一句讲着,像是亲眼所见,一招一式都论述的非常清楚,讲到出色之处,底下的百姓竟是屏息凝神,一句都不敢漏听。
她晓得母亲想的甚么,便是说父亲如果此番不治,而兄长并未在跟前,怕是兄长多年的遗憾了,但是她又怎能任由父亲有事呢?
容婉心中格登一声,防备的看向发声的角落,只是天气较黑,不过能看清表面罢了。
复姓司徒,倒不是汴梁的权贵,但是朝中的大臣,也无一人是司徒复姓,可就是如此奥秘才更让人津津乐道,明显百姓们对这个答复很有兴趣,说不定这两日,只要姓氏司徒的,便被深扒了。
容婉叹了感喟,却提步走出了屋门,站在院中,望着已垂垂回温的春日,心底倒是冰冷冰冷,莫非就如此坐以待毙么?
那人出声笑了笑,徐行走到明处,作揖道,“吾已说过,游医郎中是也。”
她点点头,看向正屋内还是伏在父切身上的母亲,一步一步的走畴昔,这般时候,她是不忍看着躺在榻上的父亲的,阿谁凶惨的梦,她怕极了。
这一日事情庞大,比及容婉赶回了府,天也暗了下来,只是刚上马车,却听暗中有一声音道,“吾乃游医郎中,听闻府中有人沉痾,不知可否让吾一试?”
给兄长传信么?她又怎会允?遥记那一世父亲出了事,她又魂不守舍,谁给兄长传了信她都不知,可迎返来的,倒是兄长出外平乱时败北的尸身。
即来听书,容婉也令白瑶送去块碎银。
“娘亲有事?”她走到戚氏跟前,轻声唤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