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心中透亮,眼底浮起一抹调侃。
宋清欢应了,撩眼不动声色地睨聿帝一眼。
她越觉讽刺,垂眸敛下眼底的幽浓,声音安静得不起一丝波澜,“凉国既主动示好,想来我们也不好回绝。”
宋清欢抬眸看向聿帝,一双秋水剪瞳迷惑地眨了眨,“父皇谈笑了,舞阳久居宫中,如何会晓得凉帝为人呢?”
――这清楚是在摸索她的心机。
宋清欢不知他葫芦里卖的甚么药,定了放心神,清澈的目光不避不闪的迎上,唇角一抹羞怯,“舞阳之前不懂事,让父皇操心了。”
虽则现在表情转好,但是他若见到接下来那一幕,怕是会勃然大怒。
世态凉薄,前一刻仿佛还是温情脉脉的父慈子孝,后一刻猜忌摸索之心便起。
“父皇如果难堪,儿臣情愿为父皇分忧。”宋清欢俄然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直直望向聿帝,面露刚毅之色。
向来高处不堪寒。
她晓得,父皇生性多疑,表衷心的话不能说太多,不然过犹不及,反而引得他多想。
聿帝轻应一声,缓缓转了眸光,倒是不再出声。
身后的钟怀出声拥戴。
宋清欢顿时有了主张。
那边,便是望梅园。
聿帝点头,神情暗淡不明,“舞阳如何看?”
而这一世。
正值春末夏初,园中姹紫嫣红,各色花朵竞相盛放,云蒸霞蔚般煞是都雅。轻风拂面,送来阵阵花香,令民气旷神怡。
宋清欢陪在聿帝身侧,掩下眼中的清冷,面上是恭敬而雀跃的神采,把一个初得父皇欢心而欢乐不已的帝姬形象扮演得淋漓尽致。又时不时开口说些讨巧的话,让聿帝心中非常熨帖受用,一时候,氛围倒是和乐融融。
他的目光幽深而庞大,偶有流光闪动,看不清眼底的神采。
问她如何看?
――本日好戏上演之处。
魏家在朝中权势庞大,荀家紧抱其大腿,两家算得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和亲凉国,于魏荀两家而言并无好处,自会想方设法保下宋清漪和宋清羽。
御花圃颇大,宫女和内侍被留在了入口处,她与聿帝二人这般闲庭信步走来,已渐入园中,离望梅园也越来越近。
“提及来,朕仿佛好久没这般落拓地出来逛逛了。”聿帝看着路边的花木,语带慨叹。
恨他吗?
“也好。”聿帝随口应了,“那便去御花圃逛逛吧。”说罢,带了宫女寺人,一行人浩浩大荡往御花圃而去。
宋清欢低垂着头,余光倒是不动声色地四周打量。
她不动声色地引着聿帝往芭蕉园走去。聿帝心中有事,并未重视这么多,只漫不经心肠跟着宋清欢的法度走,眉头蹙成一团。
宋清欢笑笑,目无芥蒂,“这宫里头啊别的未几,就传闻多,不知父皇说的是何事?”她声音清清脆脆,若一道沁凉的清泉,听在聿帝耳中,倒浇了几用心中燥意。
他略有些不安闲地清了清嗓子,目光紧凝,“舞阳可知……此次朕生辰,凉国为何会派沈相亲来?”
她说不清楚本身心中对聿帝是种如何的感情。
一面说,一面不动声色地引着聿帝朝望梅园的方向走去。
远远的,似能瞧见梅林一角有人影闲逛。
宿世或许恨过,但听到他死的那一刻,心中却还是五味杂陈。
聿帝一愣,半晌,才游移着道,“舞阳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