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姚大夫半信半疑。
郭氏一进院子,听得张嬷嬷说为姜氏和撄宁请了大夫,顿时神采大变,厉声道:“混账!生的天花请大夫但是有效的?也不怕感染了别人!”
“你说……老太爷托梦给你?”郭氏固然惊奇,但想了想,竟情愿信赖如许的奇事。不过,她还是感觉好笑,“老太爷死了也还想着卓家先人,真是难为他了。可他为何恰好托梦给你,不直接托梦给阿瑶啊?”
待到姚大夫开口想奉告姜氏母女并非染了天花,而是中毒而至的时候,撄宁先一步开口了,噙笑问:“姚大夫但是看出我母亲和我,乃是中了毒才有的症状?”
“是一种叫做坠天花的毒,不知姚大夫可曾传闻过?”撄宁心中是有等候的。说不定这个姚大夫,就能为她和母亲解毒。
撄宁早已想好如何应对。她上前一步,回道:“是阿爷托梦与我,奉告了我这些,让我务必帮帮长姐,帮帮卓家。”
“老太爷真这么说?”郭氏虽觉匪夷所思,但又不敢不信。
撄宁和姜氏相顾看一眼,眼底皆是绝望。
“也罢!”她终究开口,道,“那就像刚才那位大夫说的,我尽一尽人事。但既然生的是天花,大夫也看过了,说医不好,那我感觉,也不必再看了。我能做的,就是规复芙蓉苑之前的模样,让你们有人服侍,日子好过些。当然,我也会让人寻一些医治天花的偏方,给你们送来。剩下的,就真的只能听天由命了。”
郭氏听了,屁股已不自发分开了椅子,眼底不无惊惧。
“这就要问大伯母了。”撄宁俄然抬眸看她,目光如炬,“阿爷说,我和我阿母染上天花,是大伯母害的!阿爷还说,只要大伯母肯给我们医治,就必然能医治得好。”
郭氏闷闷地“哼”了一声,倒是没有理睬。她迈开崇高的步子,不急不徐往屋外走了去。
“敢问姚大夫家住那边?”撄宁问,“来日若要呈堂证供,姚大夫能够为我们做个证人?”
撄宁说的虽不切当,但却说在了点子上。莫非真的是卓太傅在地下看不过眼,给她托梦说了这些?若不是,她又如何晓得说是“大伯母害的”?这牛鬼蛇神的事,还真叫人不敢不信。
她分开后,撄宁方才从地上扶了母亲起来。望着郭氏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的嘴角,不自发勾起了一抹嗜血的笑容。
姚赋兴很快撤了针,拜别分开了。
他长得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嘴唇丰富,皮肤略黑,乍看之下算不得都雅,细心去看倒也还耐看,团体来讲,是个浑厚诚恳的模样。
郭氏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一下道:“真是笑话!你们染上天花,与我何由?!”
“感谢大伯母,感谢大伯母!”撄宁故作感激地在地上连连叩了两个响头。
姚赋兴还提出为二人施针,多少放出体内一些毒夙来。撄宁承诺了,让他先为母亲施针。
且不说上一世,就是祖父身后的这三年,郭氏对她和母亲做的,也充足她用命来了偿了。
“那二位身上的毒……”
撄宁笑着,暗自记下他的面貌。
“姚大夫美意,我们心领了。”撄宁向他伏身拜了拜,“但求此事,莫要张扬。”
郭氏想了想,沉寂的脸容看不出任何神采。
郭氏也来不及与之计气了,径直往屋内走了去,细心地看大夫的神采。见他正在给姜氏施针,她不由冒充惺惺地问:“可另有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