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冤枉啊……”张嬷嬷的脑袋又一次重重地磕到地上,“大夫人,老奴明天调用您为大娘子筹办的钱,实在是家里那口儿打赌输得太短长了,那帮人要剁他的手啊!是老奴一时胡涂……还望大夫人饶命,大夫人饶命!饶了老奴这一回吧!”
撄宁则是伸出另一只手在母亲手上轻抚了一下,随即便拂开她,上前一步走近郭氏,一本端庄道:“大伯母,送大姊姊入宫,不但是大房的事,实在是全部卓家的事。按说我们二房在非常时候出一份力,也是应当的。但也不能光叫我们二房着力,大房本身反而一毛不拔吧?”
当即,她便让人拿了纸笔来,给撄宁和姜氏立下了字据。
待郭氏张口之前,撄宁先一步道:“我和我母亲也不计算了,只要张嬷嬷你,将在宝丰隆钱庄的二千八百两银子尽数还给我们便是。”
“也就是说,我们二房今后就一无统统了?”撄宁直看郭氏。
撄宁想是芙蓉苑那头出事了,因而拦下了一个奴子扣问。
“大伯母,”她一脸是笑,“阿宁晓得,现在恰是用钱的时候,大伯母也有难堪之处。现在若真让大伯母分出大房一半的财产给我们二房,那真是阿宁不知事了。”
“那我二房的财产呢?”撄宁俄然在人群背面喊话。
“阿宁,”郭氏唯恐张嬷嬷胡说话,忙走近撄宁,一脸愧色道,“这件事大伯母这里也有任务。这阵子为你大姊姊的事儿,用钱的处所实在太多了,大伯母把成本都拿了出来,孰料这奴子早就把大伯母的本钱给华侈虚空!为了补大伯母这边的缺口,这奴子才偷拿了大伯母临时为你们二房保管的私印,变卖了老太爷留给你们的财产。”
跟着看热烈的姨娘们,脸上皆暴露了好笑的笑意。郭氏就如许明目张胆欺负人了,姜氏母女能如何着?
撄宁不是个好欺负的大师都晓得。但多数人都以为,郭氏如此明目张胆欺负人,依着撄宁的脾气,会狗急跳墙,当即与郭氏红眼争论起来,将有理的事也闹得没理。却不料,她竟如此安闲不迫地辩论,句句不丢事理。
撄宁稍一挥手,让奴子退了去。
此番能幸运活命已是不易,财帛乃身外之物,没了就没了。她不但愿女儿因为此事,将郭氏惹急了。
在场的人都感到惊奇。
芙蓉苑堆积的奴子更加多了,干脆郭氏成心让此事昭之于众,也没有管顾这些多事的。
世人皆转头看她,并自发地给她让开了一条道。
“可大房的财产,不是一处也没动?”撄宁不紧不慢,见郭氏不作声,便接着道:“都是为了大姊姊入宫一事着力,既然二房已经倾尽统统了,大房的还在,那大房的财产分一半给二房,也该的吧?”
张嬷嬷一听这话,松弛了半天的身材重又瑟缩了起来。
“阿宁要这一半的财产,不过是讨个公道罢了。”撄宁解释道,“只要大伯母明天给我们二房立下一个字据,承诺将大房的财产分一半给二房,这分过来的,还是大伯母您的。该如何打理,来年收成如何,都还是大伯母的事,我们二房,毫不插手。”
听言,郭氏不由皱眉,问:“那你的意义是……”
“这……可不就是甚么都没了。”郭氏说着这话,微扬起下颔,抬眸望向了面前的虚空。她这副模样,那里另有半点惭愧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