撄宁对她的痛恨,对天子的痛恨,一分不减!
而她俄然有此一问,实在叫撄宁不敢等闲做答。
又能如何?!这就能减少撄宁对她的痛恨吗?不会。
李为止没有看清楚御牌,但他晓得,在这宫里,除了太后,也就那么些人。谁要见撄宁?竟使得她一看到御牌就变了神采?
上回在太后的慈安宫,听闻本身丢弃的公主因病去世,她还是按捺不住,瞒着天子派亲信去了一趟洛城,见了当年阿谁改名换姓的宫娥姜氏。
姜氏向她发过誓的,她的孩子活,姜氏便活,她的孩子死,姜氏便死。可现在说她的孩子死了,姜氏却活得风生水起,成了卓家主持中馈之人!
她暴露一些哀戚之色,目光倒是紧看撄宁。在撄宁脸上,她并未看到一丝一毫的悲伤,很快话锋一转,问:“她究竟生的甚么病啊?”
大殿内,尔朱皇后端坐于凤榻之上,似是等待多时了。一见撄宁进殿,她脸上的神采不由得显出几分难以按捺的冲动。
走在离宫的深巷上,撄宁眼底早已氤氲了泪光。
她又问了撄宁一些汴州之事,再酬酢几句,便道时候不早,叫她跪安了。
听言,撄宁更是端了几分警戒,竖耳聆听。
是姜氏变了心,还是另有隐情?
李为止一向在宫门口等她。
“家妹命苦,打小就背着‘野种’的臭名,谨小慎微地活着,实在不幸至极……”撄宁戚戚然道,“小小年纪,却又病死了,老天爷也对她如此残暴无情。”
他俄然伸手抓住她的臂弯,蹙眉看了她,给了她一个眼神的表示,让她谨防有诈。
“您先出宫吧!”撄宁拂开他的手,当着那位嬷嬷的面儿,并不奉告他要见她的,究竟是哪位宫中朱紫。
李为止莫名担忧起来,看着她跟从那位接引嬷嬷所去的方向,更是有些不解和迷惑。
反应过来,她不由笑了笑,当真不再拐弯抹角了,“本殿唤你过来,的确有一事相问,是有关葛郡小侯爷的婚事的。”
“皇后殿下因何对家妹的病因如此在乎?”撄宁倒是反问她,不给她喘气的机遇。
那是丢弃了她的生身母亲,上一世明知她就在身边,却从未与之靠近过。这一世,得知她死了,她又不能自已了,悲伤了吗?
撄宁拥戴着,表示得并不热忱。厥后她听得烦了,干脆直言,“皇后殿下,您这么晚了把小人唤到内宫来,定然不但仅是为了追思小人的祖父吧?”
“这可一定!”尔朱皇后越想越感觉,本身的女儿不能是病死的,心中立时编织了满腔的仇恨。
撄宁始终低垂着眼目,一副灵巧的模样。
姜氏也说,她的孩子死了,可她,总感觉不该是如许……她不信赖。
“您多虑了。”撄宁忙道,“家府里那些人,该是做不出杀人害命的事来。”
撄宁紧跟那位嬷嬷,弯弯绕绕,约略走了两刻钟之久,终究来到了皇后所居凤藻宫——要见撄宁的,乃是尔朱皇后,仅她一人。
撄宁迟迟不回她的话,她一颗心更是提了起来,不由道:“这么大的事儿,你母亲不会没有奉告你吧?那天在慈安宫乍听此事,我看你也很悲哀,想必与你这个mm,豪情不错,却如何连她害的甚么病,也说不出来?”
“祖父对她,的确多有护持,但到底是个女孩儿,越是受宠,越是招惹是非。后宅里那些阴诡的伎俩,她是躲不过的……祖父作古以后,她的日子过得,更是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