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意立时站起来,急道:“不能多给水,太医说了,今晚只能润一润。”
老太太点头,却见李家的进门来,说道:“老太太,女人,三哥儿醒了,要水喝呢。”
朝廷恩仇也好,家属纷争也罢,扶意眼下甚么都不想,只盼着祝镕早些病愈,她的灵魂和心才气归位,至于后果结果,总会有人来处理,甚么都及不上他的安然。
因她当初的狠心,逼得镕儿的生母东躲西藏,终究难产而亡,不然或许这孩子现在跟着母亲,哪怕没有繁华繁华,平平平淡的日子也没甚么不好。
芮嬷嬷上前,将几人带下,他们走开后,韵之和扶意才从门外出去。
获得动静的祝承乾,几近跑着赶返来,一进门就要往儿子屋里闯,却被母亲拦下。
祝承乾并没无益落的承诺,但不是冲着扶意,而是他本身不得不在以后分开儿子,去忙朝廷和天子的事。
反正杨氏不在乎祝镕的死活,无所谓见不见,可她留意到,老太太在边上的屋子住下了,随她留在这里的,是言扶意那小丫头。
韵之含泪点头,但还是忍不住委曲:“扶意,我们家这是如何了?”
老太太还稳得住,叮咛芮嬷嬷:“请小爷们去歇息用饭,拿银子来,为小爷们压惊。”
不久后,换了衣裳的祝承乾进门来,一步一颤地走到儿子的卧榻边,伸手想要抚摩,却又怕弄疼了他,唤了几声“儿子”后,已是哽咽了。
动静早已传开,老太太颤巍巍地赶来,大夫人刚好不在家,二夫人病倒在床上管不了事,西苑那头则要埋头安胎,看着冷僻了些,可都是些不相干的人,老太太底子不在乎她们来不来。
祝承乾跌坐在一旁,满头虚汗如雨,领襟也湿了一片,双手紧紧抓着花梨木椅的扶手,粗重地喘气着。
“是……”
“姑祖母,您再吃两口吧。”扶意劝道,她们可不是闲来才用宵夜,而是一整天忙得米水不进,这会儿才吃上饭。
“奶奶……”韵之这几日,的确天要塌了,现在连最疼她的人,都落得如许了局,她哭着问祖母,“是我不好吗,奶奶,为甚么会如许?”
他声音不小,里屋都听得见,韵之捂着心口伸直在脚踏上,扶意为祝镕额头上换了新帕子后,便对她说:“起来吧,一会儿大老爷来了。”
老太太便道:“意儿,你去吧。”
“母亲?您如何了?”平理问,“莫非是担忧三哥哥?”
祝承乾心头一紧,脑中过过好几张脸,眸中暴露杀气:“谁敢伤他分毫,我需求那人偿命。”
韵之方才闻声大伯怒骂一声“偿命”,吓得魂飞魄散,刚才在东苑听到香橼的传话,她满心觉得是爹爹对三哥哥脱手,他说过,要为了夺爵而不择手腕。
大夫民气中虽不平,可到底还在乎丈夫,顾忌他发怒,恨恨道:“是他们的报应,怨不得别人。”
一起回兴华堂,王妈妈已经猜到主子的心机,说道:“老太太这算不算,明着把三公子的婚事定下了?”
韵之一下跪在哥哥的床边,看着昏睡不醒的祝镕,眼泪扑簌簌落下,被老太太搭了肩头说:“不准哭,你哥又没死。”
他们向老太太禀告,祝镕是因护驾挡箭,被一箭射中在左肩上,身上另有一些与刺客缠斗留下的刀伤,在送返来之前,太病院已尽力救治,是祝大人长久复苏时,主动要求将他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