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展转来厨房，见母亲和奶娘将才蒸好的滚烫糯米取出来，两人蹲在捣臼边上嘀咕：“这米没泡过，能蒸熟了吗？”
抬开端时，她看了眼随身带返来的那些东西，固然推测了一进门就会被搜走，把一些要紧的舍不得的都让两位妈妈收了带去堆栈，而老太太给她的零费钱，大笔的银子也让韵之收着没带返来，可她多少还是想给母亲留一些头油脂粉。
奶娘一昂首，见是蜜斯和香橼，起家道：“是不是饿了？锅里有……”
老太太笑道：“这是天然的，你不开口我也要请，不必问中公拿银子，我替你花消了。”
老夫人公然道：“我会给纪州写信交代你到家的事，不要暗里与他们手札来往，你屋里的笔墨纸张我都收走了，若敢偷偷地往外送信，细心你的皮。”
三夫人听着当然不好受，但事理她也懂，抿着唇，不知该如何向婆婆解释。
“家里人都忙着清算，你去弄吧。”老夫人叮咛，“侄女可贵上门来，总该好好接待。”
扶意欠身称是，一步步退了出去，言夫人跟着女儿出来，可还没说上两句话，就被婆婆叫出来了。
芮嬷嬷替主子收起两匹绸缎，笑道：“您说了甚么话，叫三夫人欢畅成那样。”
芮嬷嬷应了，唤来婢女，将堆了满桌的东西搬回西苑。
老太太说：“娘家人上京定居，是面子的功德，但今后亲戚来往，你要明白本身的身份，凡事要多为你本身，为理儿和慧儿，另有腹中这孩子考虑。不是我看不上他们，又或嫌他们是外来的，就怕一家子仗着你哥哥立了功，成了皇上跟前的红人，就觉得这都城，是他们的天下。”
“你看甚么？”言蓁蓁用袖子遮挡，“你舍不得了？我又没问你要，是奶奶给我的。”
言夫人点头：“我晓得的，必然给蓁蓁做好。”
言夫人仓猝上前道：“意儿，你爹比来忙得很，来岁又要开科考，他每日只睡几个时候，还带着门生们去各处拜访，他……”
扶意欠身：“是。”
“原不知有这么大的天恩，我也写信想接嫂嫂侄儿们上京逛逛。”三夫人说，“他们原还诸多顾忌不大敢来，怕到了都城遭人笑话，这下不来也要来了，这会子怕是已经解缆。”
三夫人也向婆婆告别，老太太说：“你哥哥回京另有些日子，既然皇上赐下了宅邸，早些接你嫂嫂侄儿们上京，将家里拾掇起来。”
“孙儿不敢，姐姐若喜好，都拿去才好。”扶意道，“奶奶若没甚么事，我先退下了。”
老太太却偶然打趣，叹道：“你家大老爷死活不松口的话，这事儿也难成，且看镕儿如何与他爹周旋。算算日子，意儿到纪州了吧？”
三夫人连连点头，想了想问道：“那……我能请他们到家里来坐坐，用您的面子请他们吃顿饭吗？”
奶娘恨道：“还能有剩的吗，连信纸都恨不得剖开查一查。”
老太太说：“还不知她家里甚么风景，别委曲了孩子。”
“你别不欢畅。”老太太说，“我就晓得，要招惹你不高兴。”
言夫人起家，不知如何面对女儿，直往奶娘身后躲，轻声道：“意儿，她非要你返来，娘实在是……”
言夫人垂首而立，甚么话也没说，见祖孙俩要走，她便让在一旁，言蓁蓁俄然停下，说道：“二婶，我夜里想吃一口新奇舂好的年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