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猴大王那里晓得正一大言安抚。如果舞剑当中练到如此境地,资质聪明之辈半月便可。但是实战当中真假变更,匠心独运,一气之间刺出百余剑而剑剑不带风声却又各含真假变更与分歧角度无穷后招,平凡人练个平生也只得惊为天下,不敢心存期望。
苏峨眉说的这番话,面上虽是调皮,却难掩千分不舍。她一只手仍在狮鼻面庞上悄悄抚摩,过的半晌竟有力的垂了下去。
狮鼻此时心中如乱麻,但反而愈见成熟。见苏峨眉再无气味,悄悄柔柔的将她身躯放在地上,开口便问:“老先生,可否借贵宝地安葬我那薄命的苏儿。”
正一一笑,说:“且由得你。”说话间将灵猴唤在身边,细细传授。
这一厢狮鼻仍抱住苏峨眉不放,世人也围上前来,一时不好说话。那灵猴大王却将正一扶起,仍在一石凳上倚靠着。又见石敢当仍在搬运周天,谨慎翼翼的看顾不提。
此时他见狮鼻一手环绕着苏峨眉,神情哀哀戚戚,却又仿佛泛着华彩普通,惹人妒忌的幸运。
狮鼻一听,笑道:“你真真的玩皮,且说来。让我拿几个大顶捉些胡蝶倒也轻易,让我为你摘星拿月,怕不是半晌风景能成。”
苏峨眉容颜半晌便惨白不已。那眉毛本如弯月,此时更是淡的看不出来。一双嘴唇白的好似透明,毫无赤色。
那灵猴大王抓耳捞腮,听得正一说命不久矣,心中焦急,却也没法可想。
那狮鼻前头被白面所伤,虽只是皮肉之伤半晌便不流血,却也失了很多血气。此番低头昂首又磕得脑袋昏沉,只觉浑身有力,只要倒下。
正一一笑,说道:“天下的武功与事理那里是人学不得的。我往年见门中很有些藏私,也觉心头不利落。我见你根骨颇好,练个十余年到此境地,却也不在话下。”
那长臂见得不好,却也将他环绕住。
狮鼻见着心疼,便将她抱的更紧。苏峨眉竭力一笑,环顾四周,轻声道:“李家哥哥,真如造化弄人。本日哥哥有活命之机,千万莫要受小妹之累。想你那几位结义兄弟发下毒誓与你存亡与共,你如何好为了峨眉枉顾兄弟义气。”
正一却不去管他,说道:“你并无武功根底。若要习武,倒也有三策速成。第一策,我传你追星九变。这追星九变乃前朝一怪杰所创之轻功,我偶尔得之。这轻功最奥妙的是修习之人千万不成有分毫内力,最合适无根底之人。那追星九变既是轻功法门,也是速成内力之法门。你若修行天然晓得妙处,练的大成,不减色江湖第一等的妙手。第二策倒是传你呼天吸地大法。这功法倒是我往年追杀一恶人,得自他身上的武功。那恶人武功原只平平,仗着这法门却也在我剑下频频逃生。我追他三个月,终究在他力量弱竭之时将他斩杀。第三策是传你伏龙大力决。我平生最好游历,却也何尝见过甚么真龙。这伏龙大力决练到深处,号可单臂伏龙,霸道可见普通。”
狮鼻听得这番话心中倒有各式情感,一口逆血压在喉咙吐之不出,只觉别样沉闷。一开口,声音沙哑的道:“苏苏,苏儿,为何如此。我半生日日夜夜的念着你,想着你,本日天不幸见,得了半刻欢愉,你却又让我活着间独活。”
正一淡然一笑,说道:“你这孩子却也玩皮。我经脉已断,心脉之间不过靠我平生刻苦修行的血气竭力支撑,早已有力为你传功。你既是我那徒儿的结义弟兄,我却也不好厚此薄彼,你要练武功,我却也给你上中下三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