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余柏林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何振洲欣喜之余又有些遗憾。
何振洲和张岳也有几分友情,提及此事时,张岳拍案大笑,说此徒射中必定该他统统,旁人恋慕不得,气得何振洲吹胡子瞪眼。
此番见面本该就此结束。余柏林抢了最大风头也本该理所当然。他虽不是本朝汗青上春秋最小的解元,也不是此次中榜春秋最小的举人,但也足以让人侧目。
何为安脸上青青白白,看向赵信眼神之仇恨,恨不得扑上前啃噬其肉似的。
何振洲非常赏识余潇仁仁厚忠孝的品格,回到朝堂后心想,待余潇仁进京科举,必定会来自家府邸拜访,到时候就收他为弟子。
何振洲再次揪了一下胡子。这本该是他的弟子!可爱的张崇之!
其他举人有惶恐不安的,也有气愤轻视的。赵信作为获咎何为安最狠的人,则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没把何为安设在眼里。
“别说余解元,只论诗词,你可曾压我一头?”赵信嘲笑。
同窗同榜,就是读书人的人际网。
天然,他也会被人赏识。
咳咳,当然,这块良才美玉,就是本身的弟子了。
现在何皇后虽已成了何太后,天子却并非她亲子,何振洲更是当今圣上亲子派遣。何家可不会有之前那么放肆。
他没获咎过此人吧?
何振洲此话一说,在场考官神采俱是非常庞大。
此次被质疑者本是余柏林,但事情从开端到结束,余柏林都一言不发,恭敬的站在一旁,任别人辩论白释。
“我还未曾取字,子诚直接叫我余柏林便可。”余柏林道。谁说的前人含蓄?“心悦”甚么的都说出口了。如果换到当代,妥妥的招人曲解。
“还是柏林体味我。芝兰,我决定与你割袍断义!”赵信正色道。
“芝兰兄也叫我名字便可。”余柏林笑道,“子诚兄心直口快,那里叫嘴毒?”
余柏林并不晓得为首主考官曾因他和教员张岳“打过一架”,看着严厉的主考官,余柏林毕恭毕敬,对考官发问应对得宜。何振洲一边捋着髯毛和四周考官一同说着“后生可畏”,一边心头滴血。
想来也是,既然说从很早之前一向压何为安一头,获咎何为安很多次还能活的如此萧洒,赵信确切不怕何为安。
不过不管他们有何过往,赵信此番开口为他说话,余柏林就记下了这份交谊。
何振洲一眼就看到了为首那位少年解元,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和记念。
如果当年收了余潇仁为徒,就算余潇仁为国捐躯一事天命不成改,他好歹能照顾余柏林孤儿寡母一二,不至于被余家欺负得如此惨痛。
这两人都是都城中人,并且是同窗老友。
都城经魁,中进士的概率很大。哪怕下一届中不了,磨砺几届,老是能考上的。现在拉拉干系,今后就是朝堂中人脉。
事关功名都能不骄不躁沉着沉着的人,怎会被王爷一番轻视激愤。说不得他恰是看破了王爷企图赋性,才会用心出风头。
文人相轻啊文人相轻,想他们这五经魁,在内里落第墨客嘴里,估计十足妖魔化了吧。
“余解元一心读书,心无旁骛,于十二岁赴县试,小三元一举成名。十四岁牡丹诗会名扬天下,并于同年得中解元。”余柏林没说话,考官也没说话,诗经魁赵信却嘲笑开口,“谁不是五岁发蒙?你九岁在传诗名,可有传到现在仍旧脍炙人丁的诗作?余解元牡丹诗集上每一首诗都令人赞不断口,人间宗师大儒亦交口奖饰。你十三岁进学罢了,余解元十三岁但是小三元。我且不说过往光辉和科举名次有何干系。就只说过往,兄台也比不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