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从贵将这几口小火锅都查抄了一遍, 陈阁老嗜辣, 纪阁老喜酸, 赵阁老只用净水汤, 六王酸甜口……最后将天子那一口御用的酸鸭汤锅子试吃了一口, 方才去请:“陛下,锅子好了。”
秋,加科会试。殿试共取一甲三名, 二甲二百九十四名,三甲一百七十二名。所授二甲进士之多, 天下震惊。
衣飞石在襄州也没闲着,自从被诸色府女间梁幼娘害得白给大理寺狱磋磨一顿以后,他就热中起了漫衍谎言的好事。他安排细作两边动手,把陈旭吹得那是天上有地下无,武圣下凡,神人转世,凡是有陈旭在,衣飞金都不敢越雷池一步,怕得屁滚尿流。
谢茂正歪在榻上提笔写字,叮咛道:“端出去。”
至于六王谢范。那就是个比天子还不靠谱的主儿!
世人都知伸谢范在李家内哄时立了大功,天子生生憋了一年都没封赏,这会儿林附殷告病不在,天子竟然借着追思文帝的兴头,不止给谢范晋了二等王爵,还顺手把先帝贬出京去的前廉王、恒王都封了返来。
不打西京的启事很简朴:真打下来了,如何办?
提起已逝的文帝,诸大臣都齐齐站了起来,谢范也起家垂手,面露怀想之色:“臣少时恶劣,多得皇父宽宥方能成人。”
陈旭对衣飞石的劝降严词回绝,模糊又对衣飞石的勾搭非常得意。乃至于他另有点至心肠敬慕起了衣飞石的品德风骚。厥后衣飞石也不去捉他了,直接约他见面。陈旭竟然还真的犯脑残,隔着一道香河与衣飞石见面。
现在林附殷告病不在,内阁诸事都由陈琦主持。陈琦能给林附殷当这么多年帮手,脾气是真好,他也不爱动不动就给天子劝谏。这好脾气的阁臣助涨了天子的邪性,入冬以来,谢茂已经接待他和阁臣们在太极殿里吃了好几顿饭了,明天竟然还要吃火锅。
诸大臣只瞥见角落里一个端倪不清的影子退了出去。
赵良安赶紧到书案前坐下,提笔拟旨。谢范则马上大礼伸谢。
谢茂将方才已经议定的事用朱笔抹掉,还是歪着没动,说:“皇考在时,是哪个在太极殿里烤鱼吃来着?鱼没烤熟,前朝赵夫子的字帖倒烧了三五本。几个寺人吓得趴在门外只顾颤栗,皇考觉得是走了水,提着朕就往外跑……”
以是,衣飞金目前在潭芈等八州挖地三尺,干的都是将陈朝弄个伤而不死的活动。
谢范本年二十九岁,正旦就是而立之年。谢家的皇子长得都不丑,谢范虽不如天子那等龙姿凤章姿仪天成,那也是京中少见的美女人。殿内和缓,他只穿了象牙白的蟠龙袍,银线绣着深深浅浅的蟠龙飞云纹样,特别显得高贵清雅。
朝廷改故陈东八郡为潭州、芈州、堰州、图州、符州、崇州、新州、唐州,授林某等八州权知州事,襄佐西北督军事行辕辖治民籍诸事,故陈东八郡并入谢朝舆图。
“听听西京的动静。”谢茂不晓得叮咛的是谁。
――谢茂当然晓得陈旭这个“能与衣飞金一战”的名声有多水。
赵从贵先将奏折递给谢范,谢范看完以后,方才到陈琦手里。
连陈旭都真情实感地以为,衣飞石是个光亮磊落,心胸侠气的义士。
是啊,太早了。屋内统统人都是同一个设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