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天峰看到房龙怪物般的身量和庞大得离谱的兵器,心中一个颤抖,满腔肝火顿时消逝大半,刚要开口喝问来将姓名,却不防房龙一来不懂疆场的端方,而是实在是个急性子,看看间隔已够,闷声不响地举起铜柱便向萧天峰头顶砸下。
房氏兄弟在启霜的催促下,将这路只要八个最根基的架式的棍法练了不知几千几万遍,熟极以后竟然自生奇妙。
“小弟理睬得!”钱桂承诺一声,快步出聚义厅,点齐五百喽兵,开启寨门从山道上吼怒而下,在山脚下布阵与官军对峙。
他昂首望一望险要的山势以及建在高山之上、易守难攻的盗窟,命令道:“前去叫阵,要山上的匪寇速速下来受死!”
因为房氏兄弟的脑筋简朴,略微庞大的招式都是学过便忘,启霜便因材施教,在传授兵器时只传了他们一起棍法中的入门招式、素有“庄稼棍”之称的“泼风八打”。
眼下虽似是一个平局之局,但裴寂脱手时已如一个高超的棋手般伏下几处暗子,只待机会一到,胜负立即清楚。
“糟糕!”
“二弟!”前面观战的卓义良一声吼怒,拍马舞刀直取房龙。
启霜在前面的看得清楚,要说技艺两人相差不大,但裴寂在南疆久历战阵,经历之老道、应变之自如却赛过量年困守小小石船县的钱桂不止一筹。
现在房龙暴起发难,这一式“泼风八打”中的“泰山压顶”来得迅雷不及掩耳,萧天峰根本来不及拨马躲闪,只要咬着压根使出满身力量横斧向上抵挡。
眼看矛尖便要触及裴寂胸甲,却见他在顿时摇摆的身躯忽地稳稳坐定,扭腰侧身向中间一让,长枪险之又险地擦身而过,在他胸甲上蹭出一溜火星,而钱桂则因出招过猛,长枪落空后带得身躯向前一倾。
“慢着,”二寨主萧天峰将他喝住,叮嘱道,“三弟必然记得我们起初筹议好的方略,此次交兵给官军些色彩,让他们晓得我盗窟的短长以后将他们赶走便是,千万不成大肆殛毙。遭受小挫以后,那些当官的天然会想方设法地讳饰不对。如果丧失太大弄得没法清算,恐怕会引来朝廷的雄师征讨,当时则盗窟危矣!”
两人通名后并未几说,刀矛并举狠狠厮杀在一处。两匹战马在疆场上盘桓冲刺,转眼已是三十余个回合。
启霜含笑点头,又叮咛道:“裴大哥多加谨慎。”
听到巡山的尖兵来报说官军在山下布阵讨战,三寨主钱桂对两位义兄道:“两位哥哥,那不知死的娃娃公然来了,待小弟下山去打发了他!”
“嗤”的一声轻响,水到火熄,现出衣衫化灰、毛发焦糊的房龙。
“不好!”启霜神采大变,双腿一夹,黑焰驹奇快如电地越阵而出,顷刻已到阵前。
房龙见匪寇再来,腾地跳到启霜马前,大声道:“徒弟,这一阵便交给门徒罢!”
房龙承诺后将一千五百斤重青铜蟠龙柱扛在肩头,大踏步向萧天峰走去。
正因如此,山上的三位寨主都未将此事放在心上――他们谁都不会以为一名年青将军带着戋戋五百人马,能将具有三千之众和阵势之险的定军山如何。
卓义良目中现出浓烈杀机,不待房龙的铜柱落下,蓦地将嘴一张,一蓬炽热非常的火焰从口中喷出,呼地将房龙庞大的身躯淹没。
兵至定军山下,启霜竟不安营,直接在山脚下的一片空位布阵,本身满身披挂,骑乘黑焰驹鹄立阵中,身边是裴寂和房龙、房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