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毕,杜君绰看向了躲在张景和梁司古身后的陈硕真,很明显,他该是看出端倪来了!
杜君绰没有戳穿陈硕真的身份,把她留给李崇道,这已经是他给足了面子,李崇道也是清楚的。
不是说为了朝廷颜面,对外宣称宫中失火,天子遇刺一事底子就不敢鼓吹,官兵也不好招摇过市,以是才动用了都水监来办这件差。
外人或许不睬解,为何参与了玄武门之变的杜君绰,这么多年畴昔了还只是个忠武将军,实权更是只要中郎将。
水至清则无鱼,他们常日里办差也没少中饱私囊,只是没有李崇道这般明目张胆罢了,毕竟这桩案子已经通了天,李崇道竟然还敢私行留人。
“带上票据,跟我归去处杨公复命吧。”
“杜君绰,你好胆!”
李崇道松开了杜君绰的肩膀,后者却俄然哼了一声:“我如果翻脸不认人,可就不是现在这个模样了。”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杜君绰竟然没有暴起,而只是斜眼瞥了李崇道,冷冷开口:“有甚么话,说吧。”
杜君绰后背中了十几根弩箭,不过不影响行走,只是他此时如标枪普通矗立,腰杆子结实直挺,底子看不出半点受伤的模样。
李崇道松了一口气,将她手上的绳索给解了下来,又问张景索要了一套洁净衣服,让陈硕真把纱丽僧袍给换了。
“杜君绰亲身来?”李崇道皱起了眉头,内心也直犯嘀咕。
只要他们这些跟随多年的老卒,才清楚此中的启事。
张景和梁司古也是面面相觑,一脸错愕。
杜君绰扫了李崇道的手一眼:“再不放手我要拔刀了。”
李崇道嘿嘿一笑:“为甚么是你来?这些人押送到那里?”
这么多年来,即便最贴身的亲卫或者奴婢,都无人碰过杜君绰的身子,那些个与他交好的文武大臣,连他手指头都没碰过。
李崇道讪讪一笑:“我可不晓得你在说甚么……”
张景和梁司古更无二话,赶快叮咛人手去盘点折损,又朝李崇道禀告说:“今番是忠武将军亲身前来押送人犯,祆祠那边是完整封禁了,不过我等身份寒微,却无缘得见忠武将军一面……”
“李崇道以下犯上,冲犯上官,来人,给我把他狗牙打掉。”杜君绰仍旧一脸臭屁,冷若冰霜,眉头一皱,也不给李崇道面子。
“这不是你该问的,也不是你能问的。”
围拢上来的官军见得这一幕,当下也是傻眼了,一个个站在原地,呆若木鸡。
李崇道二话不说,带着张景等人便走出了净影寺,还真就见得杜君绰人五人六地站在门前,领着一队大头兵,正筹算分开。
他之以是在他们面前留下陈硕真,何尝不是一种摸索,由此便可晓得,这群小弟不但无能累活,还无能各种脏活!
千万没想到的是,杜君绰竟然会卖给李崇道这么大的面子,即便看破了李崇道暗自截留陈硕真,也帮着李崇道打保护,便只论这一点,足见二人的友情毫不简朴了。
李崇道带着陈硕真和小阿离走了出来,张景和梁司古便迎了上来,他们偷看了陈硕真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撇了撇嘴,李崇道掏了掏耳朵:“你此人无趣得紧,本觉得跟你同生共死,已经情同手足了,成果一升官就翻脸不认人,没劲,权当我李崇道瞎了狗眼吧。”
见得张景和梁司古姿势变得恭敬,李崇道也是嘴角露笑,折腾了这好久,手底下总算有了干活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