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在此时,褚遂良展开手中的黄绢,朗声道:“哟,没想到能在门口遇着李给事,既是如此,就不必华侈工夫了,给事郎李崇道躬听圣谕吧。”
李崇道与陈硕真年纪相仿,小阿离与龙光祖同岁,其他五个孩子则稍小,俄然回到坊门这里,万年县的弓手们就警戒了起来,赶紧戳了戳坊丁,让老坊丁和里正来认人。
衙役故作颤抖状,露着一口黄牙,身后诸人也是哄然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李崇道身上就这么几个钱,全都拿出来,想贡献几位衙役,息事宁人。
衙役目光板滞地转头,看向了李崇道,后者也转头看了一眼,没见到圣辇,只要一名红衣中官,稍后位置是老熟人褚遂良。
偌大个长安城,总不至于统统人都认得他李崇道,即便他李崇道几次三番做了好几件大事,但很多人也只闻其名而不见其面,更漫提这些衙役和弓手了。
固然李崇道只是教了一条人肇事理,倒是最折中的一条。
衙役大笑起来,他们毕竟是底层皂隶,跟那些个贩夫走狗来往惯熟,不管说话做事,也都浑不顾忌,用后代的话来讲,就是风俗了口嗨一时爽,一向口嗨一向爽。
靖恭坊里多是胡人胡商,是出了名的胡人聚居地,并没有太多达官朱紫,中官搞这么大的阵仗来传旨,实在让人有些摸不着脑筋。
“你不熟谙,我等倒是认得,并且还惯熟得很!”衙役们一个个咬牙切齿,都瞪眼着龙光祖,后者则有些心虚,却仍旧昂扬着头颅。
“不过……其他孩子我就一个都不认得了……”
李崇道固然没有细问,但也能设想获得,龙光祖为了照顾这些孩子,经常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情,与这些万年县衙役,自是老敌手了。
龙光祖讪讪一笑道:“平素里为了讨口饭吃,经常做些刺探动静和跑腿送信的活动,蹲墙根躲床底的事情也没少做,以是江湖上给了个六耳的诨号……”
“哟?本来还是个官,啧啧啧,给事郎,云骑尉,都说官大一级压死人,可真真吓死兄弟几个了!”
“非礼勿视,岂敢不敬!”
圆测也笑了,固然佩服李崇道的善心,但想要让长安城的街道上没有一个流浪儿,这明显是不太能够的。
“好,只是李给事也不要勉强,等事情做成了,我元法寺就有充足的才气来照顾这些孩子了……”
“六耳这不良子鸡鸣狗盗,滋扰百姓,在县衙里留了很多案底的,本日他兀自撞上我们,便拿他归案收监!”
那衙役只是迟了半晌,中官已经开声呵叱。
现在他是硕果仅存的长上渔师,几近成为了众矢之的,固然萨离胜利被捕,但谁能包管她背后另有没有更大的黑手,如果泄漏了身份,他分分钟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