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一家,也是起自鲜卑六镇。即使不如那些传承数百年的世家家声清脆,但在大隋,倒是不折不扣的超等门阀!
家主谈笑,身边诸人天然要凑趣。跟着这独孤家后辈一起大笑起来。灯火晖映之下,笑声不断,垂垂去远。而刘文静一行,只是立马道旁,一动不动。
除了建成怀中所搂着的,茵毯之上,另有正坐春睡的秀女。一室当中,女体横陈,足有七八名之多。
刘文静也不理睬他们,直向北门方向而去。目睹到得北门,就闻声一阵喧哗之声。城门处更是灯火透明。刘文静终究讶然,对身边人道:“去看看,夜间城门如此,那个卖力关防?”
现在在城门处,恰是几个独孤家的后辈,行猎而回,城门已然落锁。但他们回返,岂有将他们关在城门外喝一夜冷风的事理?守门军将,不等唤门就从速翻开城门,恭迎这几位独孤家后辈入内。
床榻以外,罗衫委地,室内只是一股甜腻的脂粉香气。
沿途沉寂无声,官方灯火不见。来往只要守在卡栅处全部武装的六军鹰扬兵,另有巡查值守的六军骁骑。见到刘文静一行的背旗,全都无声退避。
车马纷繁,轰但是过。欢声笑语响成一片,那里还像一个军令森严,即将开战的军事要地?
“走!”
如此时势,晋阳城防也关防紧密。不但城墙上有值守巡查的军士,城内城外,城门处都设了营寨卡栅,驻有精锐,谨防死守。
身边家奴承诺一声,就要前去,这个时候张四郎却轻声道:“是独孤家的人。”
到了夜间,城内城外,都有逻骑巡守,有违背值夜宵禁之人,向来都是当场拿下,再无宽赦。
背旗粗陋,并没有刘文静本官晋阳令的仪仗堂皇。倒是鹰扬府中参赞军机幕僚的认旗。现在晋阳城表里,皆以军法治之。这背旗才气让刘文静再这夜间,通行无阻!
开皇天子的皇后,就是独孤家中人。现下保护着大业天子留驻江都的宇文明及,妻族也是独孤家中人,而唐国公李渊的母亲,一样也姓独孤!
这独孤家后辈见刘文静不吭声,顿时就变了神采。但也不好发作。毕竟刘文静是晋阳令,与裴寂迎唐国公入驻晋阳有功,世子建成一样也看重于他。占些口上便宜也就罢了,如果伤了他甚么,唐国公和世子都不会放过他,而独孤家一样不会保他。
晋阳宫中,红烛高烧。而世子建成,正拥着宫中当年为大业天子所选的秀女,正高卧不起。
家奴们还不及脱手,独孤家后辈的车马步队就已然过来,在城门处卖力关防的六军鹰扬府军将亲身开路。
刘文静脸上神采变个不住,终究还是策马退避一旁,让开通路。更低声叮咛一句:“熄掉火把!”
宫监提心吊胆的道:“晋阳令漏夜求见。”
刘文静只能冷脸看着,这事情就算自家禀报导唐国公面前,唐国公也不过将这些独孤家后辈叫畴昔臭骂一顿,禁足十天半个月。莫非还能请军法来,杀了这些独孤家后辈?哪怕强如唐国公李渊,也不敢获咎了独孤家,更何况独孤家后辈和李家另有亲眷干系!
一名宫监,谨慎翼翼的超出茵毯上横陈的女体,直到榻边,犹疑半晌,这才轻声号召:“世子,世子?”
只能目送这些家伙早点分开便罢,免得招惹来甚么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