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比起那些动辄数十数百的大曲,以及用上几十种乐器高达数百人的教坊司坐立伎,窦十郎这一曲胡腾要出彩,实在不是那么轻易的,起码单单靠那一首新曲决计不敷!
唐人好乐,特别是达官权贵好乐,杜士仪若非上辈子民乐根本打得好,又在草堂随裴宁学通了琵琶谙练了读谱写谱,现在也只会寸步难行。因此,他虽是随口一问,却也等候能获得一个称心的答复。他带着张简去千宝阁也好,来窦宅也罢,原只是因为其住在西市,对很多朝贵之事有所体味,兼且因其驰驱行卷,一时生出了几分怜悯怜悯,故而也想顺手帮一把。但如此带了张简到这毕国公窦宅,除非其晓得琴箫等乐器,起码会是助益,窦十郎也就无话可说,不然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王兄公然来了!”盘膝而坐的杜士仪见王维口中说得气恼,面上却笑吟吟的,赶紧起家拽了他过来到本身方才那坐席坐下,随即将手中那一卷方才誊写出来的乐谱塞在了他的手中,“王兄且看这个,其他的话待会儿说。”
“杜郎君,这是我家十郎君收藏各式乐谱的处所。”那从者恭恭敬敬行了礼,这才又指着四壁那些架子上放着的一卷卷书卷说道,“此中多有官方很少得传的古谱,杜郎君能够随便翻阅。为了豆卢贵妃的生辰,十郎君本来筹算请梨园李龟年兄弟三人谱曲,但是因为公孙大师奉诏而至,李龟年三兄弟除了告急排练大曲以外,还要为公孙大师作曲练歌,一时之间只能派人致以歉意。本日郎君前去千宝阁本是想看看有没有甚么古谱,不猜想恰逢杜郎君也来了,真是得天之幸!”
张简尚未回神,杜士仪已经转过甚来,扫了张简一眼便开口问道:“张郎君,可通谱否?”
因而,他便如有所思地说道:“方才在千宝阁那首曲子,是我在山中一时习作,但此前窦十郎和王兄十五郎出去时听到的琵琶与羯鼓合奏,是我三师兄裴三郎所做。裴家琵琶,本就着名,他更是精擅乐律,只不喜人前显摆,故而鲜少立名。可要说真才实学,毫不减色涓滴。”
“因为彻夜岐王会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