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如何又出事了!”
当明天子李隆基即位以来,在并州置天兵军,轮番在此坐镇的更都是一等一的能员。前一名并州长史兼天兵军节度大使张嘉贞方才一跃升任宰相,背面张说便从幽州前来走顿时任,这二张全都是政令松散,下头吏员军将面对这前后两位难以乱来的下属,却不得不整天凛冽然。
杜士仪这客气话还没说完,老者便苦笑道:“郎主喝酒无度,此等事并不算希奇,如果让他晓得送他返来的仇人竟是连面谢都未曾,转头需求指责我等不懂礼数。”他一面说,一面冷冷瞪了那畏畏缩缩走上前的孺子一眼,一个手势让人速速进门,这才对杜士仪虚手一请道,“郎君切勿感觉我冒昧,向来郎主醉酒被人送回都是常有的,留人接待亦是家中常事了。之前梧泉幼年无知,定是怠慢了郎君。”
杜士仪闻声一愣,点点头后便对世人叮咛了一声。因顿时驮着个伤者需得人不时搀扶着,一起如何都走不快,而那孺子带路实在让人哭笑不得,到了路口常常踌躇不决不说,还常常拦住路人相询,看得赤毕直犯嘀咕,几近思疑小家伙是用心的。比及七拐八绕,终究寻到西城西北隅那座朱门大院门口时,日头竟已经偏西,杜士仪瞥了一眼那躲在马后满脸害怕的孺子,只得亲身到了门前,还不及说话,一个穿着光鲜的门丁便恭恭敬敬拱了拱手。
郎主如果能安安生生仕进就好了,现在这般官也不做,也不去求前后两位张长史保举,便这般坐在家中……
山光凝翠,川容如画,名都自古并州。
杜士仪不得不赞叹于这番偶遇。想当初他在洛阳替玉真公主制那二十酒筹时,王翰那一首凉州词已然在两京传播极广,故而他就用上了。那诗句既为酒中绝品,而后王翰自是名声更著,想不到他初来并州便碰到了正主儿,还真的是嗜酒如命的酒徒!
“问问那僮仆如何回事,总不能让人就这么躺在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