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共磨难了一场,现在已经极其熟络,故而称呼上头都随便了很多。王翰听到杜士仪这话,想想便不由有些忧愁:“张使君也就罢了,等闲不动兵戈,得信以后必然会善加安抚同罗部。可朔方王大帅就说不准了,那一名……兵戈是一把妙手,就是手腕狠恶了些。”
一样被惊醒的王翰亦是对那卫士笑道:“好了,这下不消担忧那很多,你们也好好睡一觉,这几天辛苦你们熬得眼睛通红了!”
和毘伽末啜谦逊几句以后,杜士仪想起同罗部那喝酒如喝水普通的态势,他当即借口要去知会火伴,回到帐篷中把王翰死活拖了起来,又唤醒那卫士,让其去告诉其别人一块好好吃喝一顿。比及叫了王翰一同来到同罗部中那顶最大的帐篷前,他就只见四周篝火到处,牛羊飘香,各处席上已经有了三三两两的人入坐,而火堆中间,竟有三四铁勒女子跳起了舞。
“杜郎君,王郎君,快上座!”
“那里那里,同罗部高低既然忠心臣服于陛下,又肃除了奸人,都督安然返来,那是必定的事。”
“阿大,阿谁自称特使的杜十九郎实在太年青了,他的话不能完整信赖。”
来到主位的毘伽末啜高高举了举双手,跟着那些喝彩号令垂垂停止了下来,四周除了篝火燃烧的哔哔啵啵声,再没有其他声响,他方才大声说道:“仆固都督勺磨被朔方王大帅诛杀,这是他勾搭突厥,自找死路,和同罗部无关!因为突厥人的围杀,我们同罗部死了多少兄弟姊妹,死了多少辛苦放牧的牲口,这才得以从独洛河边迁徙到了这里,如何还会和凶暴的突厥有甚么勾搭?我们的兄弟姊妹,我们的牛羊牧场,已经都被突厥人占去了,我们和他们的仇恨,就是用一整条独洛河水来洗濯,也洗不洁净!”
一来二去,两边混熟了,杜士仪少不得探听起了铁勒九姓的那些陈年旧事。因叔父失突干几近是直接死在了突厥人手中,父亲亦遭了池鱼之殃,昆那尔对突厥可谓是恨之入骨,说到铁勒九姓昔日被突厥压榨,厥后结合唐军围杀默啜可汗的景象,天然咬牙切齿,到最后便拍案而起道:“这么多年,突厥的确是把我铁勒九姓当作了猪狗普通使唤!在其牙帐之下听令的时候,不但要每年进贡牲口,还要自备马匹替他们兵戈,可打了败仗分战利品的时候,却向来都是起码的。而一旦我们受不了逼迫背叛,他们则是赶尽扑灭,当初就在默啜之子同俄特勤死的那一年,左贤王阙特勤率兵打了铁勒整整五次!”
“杜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