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朝晨,杜十三娘便乘车前去长安城,等她来到了辅兴坊玉真观门前通报时,却惊诧得知本日天子见司马承祯谈玄,召了玉真公主前去相陪,这会儿人不在观中。闻听此言,扑了个空的她顿时心中一紧。这玉真公主不在,金仙公主一样是女冠,莫不是也被召进了宫?她前时嘴上虽对杜士仪让本身替她传情书有些腹诽,可如何也没想到也许任务完不成。因此,当她来到金仙观门前求见时,得知金仙公主在观中,顿时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
又惊又喜的杜十三娘赶紧假作猎奇和赞叹,等一个道装女郎跟着一个侍女出去时,她一眼就认出了客岁上元夜上的那一番偶遇时相逢的美意人。
“阿兄有甚么叮咛?”
暗自为本身那会儿的看走眼而嘀咕,王容很快便莞尔笑道:“好,那且等我看了信再说。”
“算啦,毕竟你也想不到,阿兄竟这般明目张胆。”杜十三娘上一次只见王容在那等众目睽睽之下安闲自如,为本身梳头挽发亦是心灵手巧,现在见她这难堪的红脸,一时又发明了她的另一面,当即笑吟吟地从怀中将信递了畴昔,见其接过以后便立时揣入了怀中,她便眨了眨眼睛问道,“王娘子没有甚么要我捎带给阿兄的?”
这一日早晨,她按例将几卷新购来的贵重抄本送到了杜士仪的书斋,正要悄悄退出去,却俄然听得兄长出声叫道:“十三娘。”
金仙公主笑着打趣了杜十三娘一句,见其讷讷解释兄长现在是日夜泡在书斋中,这一趟也是命其来向玉真公主借书的,她不由又好气又好笑:“我真是没见过他如许的,早晓得如此,直接便先谋了校书郎不是更好?秘书省也好,集贤殿也罢,抄不完的书!罢了,他既然可贵求我,我就帮他这个忙,来日去问一声,请人替他誊写一套出来,但是否能赶得及蒲月制举,这我可没法包管。”
正如王缙所说,太乐丞绝非清要之官,乃至唐初大儒王通之弟王绩因爱酒而求取此官时,有司以浊官不肯呼应,最后还是王绩苦求方才答允。而有过那样一个出身王谢而又才调横溢的王绩担负过以后,太乐丞一举由浊转清,因此此番授给王维,也算并不特别。即便如此,不管是此前裴宽和固安公主给本身的建议,抑或是杜思温的升官线路表中,都底子没有呈现过太乐丞这个官职,足可见士人等闲并不任此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