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我堂堂河东王氏后辈,竟然不得不平就捕贼尉,这就已经够委曲了,凭甚么我就掌不得功曹!”王璞俄然丢下书气哼哼地抱怨了一句,随即灵敏地发明琴音俄然一乱,他便愤怒地喝道,“持续弹你的琴!”
韦拯宦海沉浮几十年,此等人也不是没碰到过,心底当然鄙夷不屑,可河东王氏在朝也很有几个驰名头的官宦,他即便晓得王璞是假病,也派过大夫前来诊治,可那两三个大夫也不晓得怎的出来便点头说王少府病得不轻,他总不成能硬拽着王璞去做事。因而,他只能沉下脸道:“玉才,现在已经是年底功曹考课的时候,倘若你还是有力支撑,本年的考评……”
对于王璞这苦苦求恳,仿佛下一刻就要涕泪交集的模样,杜士仪心中嘲笑,面上却端着暖和的笑容:“王少府还存候心养病,考课的事情,但使能够,我必定尽力全面。但是这些都是要送吏部考功员外郎的,因此明公方才也只是提点于你。”
话音刚落,他就听到外头传来了一个气急废弛的声音:“郎君,郎君,韦明府和杜少府来看你了!”
“明公那里话,我不明白。”杜士仪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这才一本端庄地说道,“想来是眼看年关将近,硕鼠四出,该好幸亏县廨表里整治整治了。”
还不等韦拯把话说完,王璞俄然收回了一阵狠恶的咳嗽,随即便瞪大了眼睛盯着杜士仪,脸上浮出了哀告之色:“杜少府,我晓得你一贯悲天悯人,最能体恤同僚痛苦,倘不是如此,当初你也不会把官舍让给了郭少府,又替他代理户曹却不居功,乃至还在宇文监察面前保举了他!现在我亦是因病不支,还请杜贤弟也多多体恤我的苦处,来岁我这一任就满了,假如真的就此留下个恶评,再选官谈何轻易!杜贤弟,望请千万看着同为进士落第的份上,帮我这个前辈一把,我必定铭记在心,今后必定酬谢!”那称呼一下子从杜少府变成杜贤弟,恰是恳诚心切凄惨痛惨!
王璞在侍妾的帮忙下“勉强”坐直了身子,“艰巨”地对韦拯和杜士仪欠了欠身道:“明公,多谢你又到此前来看望,另有杜少府……实在是我这身材不争气,前两天看似稍好,现现在却又恰好浑身乏力,竟是连下床也不能……明显恰是年底万年县廨最忙的时候,我却只能将法曹事件交给杜少府,本身却甚么忙都帮不上,实在是……问心有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