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者,君子之意。仪者,度也,礼也。杜君礼……不愧是朱坡京兆公,这表字起得公然隽永。”宋璟却涓滴不觉得意,悄悄捋着髯毛连连点头,又满脸期许地说道,“杜十九郎,如此美字,你千万不成孤负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题目问得杜士仪为之一愣。男人冠而加字,在杜思温的授意下,他的冠礼在释褐正式任万年尉之前,并没有轰动很多人,杜思温只是请了杜氏族老多少,低调而不失昌大地办完了。至于表字,更因为大家都称他一声杜郎君或是杜十九郎,倒是少有机遇别人称呼表字,因此除却寥寥数人,竟是几近没机遇传开来,却不想现在竟会被张说这个没打过几次交道的新晋宰相问起。
如此景况,宋璟身为昔日的宰相,怎会不知情?沉默半晌,他便点了点头道:“然。”
张说和宋璟是多大哥了解了,固然明面上宋璟是得了姚崇的保举方才继任为相,但如张说这般真正内心明白的人都清楚,那不过是一个幌子,早在当初,宋璟便是简在帝心的人。两人都是当初还是太子的李隆基亲信,又一样是前后被贬出京,一个在广东,一个在岭南,因此张说即便晓得宋璟和姚崇昔日私交不错,却一向把对方当作朋友,现在自是谈笑风生。待到书斋外头服侍的书童报说杜郎君已经到了的时候,他便笑着说道:“杜十九郎但是来了!”
“之以是均田制现在已经几近崩溃,便是因为田土实则不由买卖。而租庸调是以丁口计,但是现在既然没有那么多地步,以丁口计租税劳役,不如以田亩计赋税,而以财帛募兵守国土。”
宋璟不由有些惊奇地看着面前的弱冠少年,目光炯炯地问道:“你虽代理过万年县廨户曹,但是时候不长,缘何会想起此节?”
这等实事求是的态度让杜士仪忍不住笑了起来。比及重新进了书斋入坐,他就对宋璟肃手一揖道:“正如宋开府之前所言,现在去大唐建国已经光阴长远,当年合适的轨制,现在却已经不再合适。就比如国初地广人稀,因此永业田和口分田总计百亩,能够惠及每一个百姓,而府兵备兵械随时应交战,以军功奖田土和勋级,更可惠及子孙退隐,可现现在,一丁成年不但分不到百亩田土,却要承担和百亩地不异的租庸调,再加上摊逃之故,因此逃户越来越多,兵役乏人,附庸贵爵公卿之下的不计其数,宋开府觉得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