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郎眼下不在,你给阿兄说实话,他究竟如何?”
听到这一句抱怨,杜士仪顿时笑声更大了。直到杜十三娘一个眼神把崔俭玄定住,他令秋娘把这回门礼品收了下去,这才意味深长地说道:“忙是功德,就怕你游手好闲,苦的就是十三娘了。我的好妹婿,两京才俊不知凡几,你可不要被他们比下去了。”
“你骗别人也就算了,在我面前还敢说瞎话?你就是精通春秋三传,其他的六经你敢说都能倒背如流条条皆通?”杜十三娘笑吟吟地看着被噎得出声不得的崔俭玄,这才轻声说道,“阿兄把张相国给获咎狠了,来岁倘若还是员嘉静知贡举,焉知不会因为阿兄的干系难堪你?少不得你本年多用些功,白日马球赛你该如何就如何,可如果在家里,我陪着你秉烛读书!”
固然杜士仪是仓促嫁妹,可不管崔俭玄上杜家迎亲,抑或崔家那结婚的盛况,全都是热烈喜庆,不但没有半点忽略,反而尽显两家世家王谢的秘闻,华贵不失寂静,高调而不显浪费,来宾如云高朋满座,当吴道子和张旭一起直接跟到崔家,借着赵国夫人令人奉上的那两瓮荥阳土窟春,一个泼墨作画,一个借酒狂草,立时一副栩栩如生的《障车图》一蹴而就以后,也不晓得多少人恋慕妒忌恨。
但是,自家热烈过后,杜十三娘出嫁的这天早晨,杜士仪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倒是心中萧索得很。毕竟,若非有杜十三娘一向在背后冷静支撑,他也不成能成为被无数人称道的杜三头!幸亏这一夜过夜的卢望之善解人意地邀了他在院中喝酒弄月,而因为借着mm婚事次日还乞假了一天,杜士仪天然无所顾忌,喝了个酩酊酣醉,次日被人连声唤醒的时候,竟另有些昏昏沉沉。
“阿兄!”杜十三娘忍不住扑哧一笑,旋即方才一本端庄地说道,“崔家从阿娘以下,大家都让我好好管束他,我天然不负众望。再说有阿兄给我撑腰呢,他才不敢对我不好。”
转眼便到了三日回门,杜士仪在家候着这一对人进了堂上,因见杜十三娘眉如新月,薄施粉黛的双颊上鲜明透暴露天然的红晕,气色精力无不显得极佳,反倒是崔俭玄面上疲色尽显,就差没在他面前打呵欠了,因而,当听到崔俭玄那一声内兄之称,他终究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是一大朝晨……还兴趣勃勃出了观德坊在东都城里逛了一圈方才返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