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缙顿时怦然心动,但踌躇半晌还是摇点头道:“还是带上崔十一郎吧。”
“崔十一那家伙夙来不太喜好这类需求端着笑容说瞎话的场合,再说了,难不成你还希冀他能应景做诗?”杜士仪见王缙暴露了沉吟的神采,他便又弥补道,“你如果想抱得美人归,可不能让别人指着你说,你是诗画双绝王摩诘的弟弟。”
张说本就是文坛名宿,他这一发起,哪怕张嘉贞暗中警戒大起,可见一众垂垂生出酒意的来宾大多拥戴喝采,他想想张说总不至于在这类场合暴起发难,便承诺了下来。及至世人登高,张嘉祐又令底下院中盛陈歌舞,一时丝竹管弦之声伴着舞袖飘飞的乐舞,看得人喝采不断。
应景似的说了这么一句,他便对杜士仪笑眯眯地说道:“杜贤弟,前些天洛阳县廨那桩买春酒的奇案,可传闻过?”
就在家妓和来宾交叉上阵,把氛围推到了最高点的时候,一向喝酒自娱的张说俄然开口说道:“我传闻嘉贞兄此次翻修家宅,除却这新楼,另有一座北园?这新楼似有二层,现在酒到酣处,何妨请诸位楼上一观北园名胜,而后做诗著文,以记本日之欢?”
本来崔俭玄竟然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你这主张当然是我想过的,但我现在不需求才名远播让人赞叹了。”杜士仪笑眯眯地看着王缙,这才意味深长地说道,“倒是你王十五郎一向都在等着制科,这大好机遇抓住了,可就立时名扬东都了。请柬虽只一张,但别人既然能带着子侄去凑个热烈,你何妨跟我去见地见地?”
“因为我替崔十一郎当了一回傧相,她对我有些猎奇,还见了我几次,最后还是扮成崔十一郎的模样,我没认出来……”一想到当时候的难堪,王缙就恨不得把头直接埋到地里去,好一阵子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几次三番下来,我感觉她却也是率性的人,故而心中便有些念想,九娘子约莫还未曾想到私交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