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使他派人到雅州城中好好探听一下,哪至于被人一骗这么多年?
“郎君是给那些和尚骗了!”
蒙山跨名山和雅州两地,山势巍峨,峰峦挺拔,绝壑飞瀑,重云积雾。诸峰当中,又以五顶为绝,曰上清、菱角、毗罗、井泉、甘露,中顶上清峰位于五峰当中,秀挺高大更胜其他四峰,而山势格外险要。即便杜士仪这一行人都是体力充足的,夙起登山,跟在叶鬼主等最通路途的熟蛮熟行身后,也足足破钞了两个多时候,这才终究登上了上清峰顶。
杜士仪顿时大笑:“鬼主既然美意,我正想明白一番蒙顶绝品的滋味!”
“这是真的?”少女有些迷惑地又打量了裴宁一会,见其阴着脸不吭声,她误觉得这是默许,顿时体贴肠说道,“一向不见天日很不好,这位郎君今后多喝点茶吧,这两位郎君也是,你们虽说黑了些,可多喝些我们蒙山的野茶,也必然会肤色更加白净的。”
固然叶鬼主对于五峰之间那座梵刹中的僧人丁口声声说祖师爷乃是种茶的鼻祖很有些不觉得然,但对于蒙顶茶的高傲,这倒是他本身一向坚信不疑的。因而,杜士仪对蒙顶茶的推许,让他脸上暴露了欣悦的笑容,一时竟健忘了杜士仪派回雅州去叮咛收茶的人还没来,竟是慨然答允道:“杜侍御如果真的喜好,等下了山以后,无妨尝一尝这腐败之前从这几株野茶树上摘下来的嫩芽!”
想归这么想,他毕竟还记得本身方才在山上时对于杜士仪的承诺,赶紧把杜士仪裴宁和卢聪请到了本身的主屋。作为掌管祭奠的鬼主,他的屋舍在全部村寨中的最高处,占地亦是极大,通体全都用木头建成,仿佛有些年初了,乍一看去显得衰老而古朴。当他请了杜士仪等人坐下,又叫来人用土语叮咛了一声,不一会儿,就只见一个十三四岁身穿艳色衣裳的少女捧着一个木匣子出来。
“三师兄,水土不一样,这类出来地东西也就不一样。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不然你觉得我不想在两京故乡当中种茶,也好近水楼台先得月?”杜士仪答了一句,见裴宁惊觉过来,有些烦恼地拍了拍额头,他暗叹此次三师兄出京,竟是让他更加看到了其身上很多人道化的言行举止,一时不由莞尔,“蜀地水汽充分,气温适合,因此合适种茶,而蜀地以外,最合适的处所就是江南了。只不过相形之下,蜀地可说是茶之发源,亦是鼻祖。”
“郎君但是有甚么秘方?为何看上去比我们女儿家还要肤色白净?”
而卢聪昨早晨一夜宿醉,大朝晨灌了好些茶方才复苏,方才这一起上累得他气喘吁吁,这会儿就没有前二者那样的好精力了。他忍不住扶着膝盖,气喘吁吁地说道:“不是说蒙山最好的茶,是五峰当中那座梵刹里头的几株古茶树?说是汉时一名道人,还是一名和尚亲手移植的,已经有七八百年,往年只要那寺中的和尚方才有幸尝到,这些年因为饮茶之风日渐流行,这才垂垂有些流出到市道上,阿爷嗜茶,我还曾经买过一些。”
这绝顶之上并没有太多的风景名胜,再加上云雾环绕看不清四周,盘桓了小半个时候,世人也就垂垂解缆下山。因见杜士仪行动健旺,又没有多少架子,风趣健谈,叶鬼主本来的防备之心去了大半,垂垂竟感觉这年青的茶引司官员实在不错。特别是下山途中,当他用心二用想着这些年被赵冠生蒙骗,还把人当作高朋,心中烦恼得无以复加,乃至于脚下一滑几乎一个踉跄跌倒之际,中间及时伸过来的一只手稳稳拽住了他。